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赳赳蓝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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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两篇:《外星时间》,《一只蚂蚁的使命》

赳赳蓝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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活着吧。这是祝福,也是诅咒。
外星时间

时间没有被发明或发现,它只是被规定。

钟形罩一词里抽象的钟早已从铃铛形状里跃出,进入便携钟表的圆形平面,又化身电子屏幕上的数字——通电明暗的像素点。

制造出物体钟的人,按社会约定划分格子,机器运行起来,时间却不受其控制。异常的钟,或许只在显示别处的时间,制造者不明其机理。当铃铛静止、指针不动或数字维持的时候,时间并没有停止。在那个悬置的虚空里,时间在何处行进?时间必定在某处行进着吧,不是吗?如何衡量时间的速度?人们为钟表损坏而伤神时,彼之钟表所代表的时间,不也只是还未到达下一个单位刻度么?或许在另一个星球,时间并非均质的,不断且均匀的流动,只是人类给自己规定的幻觉,套着绳索拉动磨盘的驴子追逐的胡萝卜,掩耳盗铃的有效方法论。

掩耳盗——铃,恰是那时间曾经的形状。时间的下一个载体会是什么样子?厚重的铃铛变成细细的指针又变成扁平的数字,下一世代会不会是彩色的光点?曾几何时不也用动物相关的符号来划分时辰么?现在是人类时间:红色。黄色起床,绿色用餐,紫色睡眠,每隔十七次出现蓝色提醒大家勿忘精神生活。时钟变成一支射灯,投在人造虹膜上。如果干脆以掩耳盗铃的方式忽视时间呢,忽视人们通常所说的那个时间,在按规定均匀划分的年月日、时分秒之上,我们跳跃着、漂浮着、匍匐着行进,骄傲地、冒险地、隐蔽地。这是我们从生到死的刻度跨越,钟呈现损坏和没到下一刻度的叠加态,是那个铃铛静止指针不动数字维持的悬置。每个人都要活到死。

活着吧。这是祝福,也是诅咒,诅咒献给所有人。

2022年12月31日


一只蚂蚁的使命

有些夜晚是如此沉重,空气化为粘稠的潮水,径自向岸边拍打,汇聚的沙粒恍然间堆成座座小丘。对于一只蚂蚁来说,土堆就是山岳,一座就高过一生。

空气的潮汐,难道不就是风?沙漠和海洋哪个更大?沙子无时无刻变幻,水也冲刷不完。所谓山和平地的转换,只是沙漠里的一阵风。对于一只蚂蚁来说,平地也是山峰,而沙漠就是温馨的家园。

2021年4月2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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