搭便車不危險嗎?《搭便車不是一件隨機的事》線上新書座談
對我來說,阿富汗是個有點像北韓/朝鮮的存在:我前前後後,在這個國家的邊界另一邊「遙望」了好多次,但就是沒有真正進去過。
第一次遙望阿富汗,是 2007 年從新疆喀什噶爾出發,走中巴公路去紅其拉甫;車過塔什庫爾干之後,右手邊會出現一條寬闊的河谷──當時我從地圖上看,發現河谷的盡頭,原來就是阿富汗的瓦罕谷地。
或許是因為那時年紀還小,而美軍在阿富汗的「反恐戰爭」,當年也正打得如火如荼,所以儘管那條河谷舖滿牧草、到處都有黃花點綴,但我心底還是不禁覺得,遠方的另一端,彷彿真的有種不安的氣氛在籠罩著。
第二次遙望阿富汗,則是 2017 年在塔吉克的帕米爾高原搭便車。
當時特意岔出帕米爾公路,去了瓦罕谷地一趟,就是為了沿著噴赤河旅行,近距離看看阿富汗到底長什麼樣子。
由於河的另外一邊就是阿富汗,所以沿河搭便車的一路上,本來就有一半的風景,是屬於阿富汗的;有些路段河面收窄,你幾乎丟顆石頭,就能砸中對面的阿富汗人。
不過真要說起來,我最「接近」阿富汗的一次經驗,其實不是在邊界上,而是 2015 年在土耳其搭便車的時候發生的。
當時我從土耳其東部大城 Van 出發,準備要去伊朗邊界附近的 Doğubeyazıt,但搭到的卡車並沒有要往伊朗的方向,所以司機便放我在通往伊朗的岔路口下車。
講到這裡,就想要再次稱讚一下土耳其人──我從來沒看過比土耳其更適合搭便車的國家,當時我剛下車沒多久,就攔到了另一輛要往伊朗方向的車,等車、換車簡直比搭火車、搭客運還方便。
不過這次為我停車的,不是常見的卡車,而是一輛小轎車,裡頭還坐著幾個臉孔不太像土耳其人的青少年。
我好奇一問,才知道原來那些乘客都是阿富汗人,當時正在返鄉途中:他們必須先到土耳其和伊朗的邊界,然後再換車橫越整個伊朗,最後才能回到阿富汗。
於是我後來一查,才知道自從美國的「反恐戰爭」開打之後,便有不少阿富汗難民在土耳其境內落腳──土耳其不愧是中東難民的中繼站和落腳處,其實我在土耳其地中海沿岸搭便車時,也經常能見到在等待偷渡時機的敘利亞難民。
後來我跟我媽提到這趟便車,她一如往常地拉高聲線:「搭便車已經夠危險了,你還搭阿富汗人的車?」對她來說,伊朗、阿富汗、難民,都是她在戰地新聞中才看得到的詞彙,因而也都是能敲響母性警鐘的字眼。
不過話說回來,每次和別人提到搭便車,我最常被問到的問題,也的確就是「搭便車不危險嗎?」
坦白說,我第一次嘗試搭便車的時候,心裡其實也是很害怕的。
等到我搭便車的資歷愈來愈深,又讀過一些關於搭便車歷史的資料之後,才逐漸意識到:其實在人類的歷史上,搭便車一直都是很常見的移動方式;如果你有讀過《搭便車不是一件隨機的事》的話,大概也會知道,其實直到今日,搭便車在一些前共產國家裡,也依然都是常民仰賴的交通工具。
因此上面提到的那個問題,更好的問法,或許應該是:搭便車,是什麼時候開始變危險的呢?又或者說,我們到底為什麼會覺得搭便車危險呢?
是因為必須和陌生人在車廂裡長時間相處嗎?還是因為搭便車充滿了不確定性,沒有明確的列車/班車時刻表可以依靠?
更重要的是,搭便車這麼多年以來,我有真的遇到過什麼危險嗎?
上面這些,我在《搭便車不是一件隨機的事》裡都有嘗試討論,但如果你不想看太多字(欸不對,這樣你怎麼還會看到這邊?),這週六晚上,聯經出版社辦了一場新書線上座談會,邀請到《空屋筆記》的作者楊宗翰,來和我一起聊聊搭便車的千百種理由,以及搭便車到底「危不危險」。
宗翰是我很欣賞的作者;他和我一樣,也經常把搭便車當作移動方式。
但我們之間,還是有一個不太相同的地方:對我來說,搭便車是進入田野/報導現場,或是我用來接近當地人、換取故事的途徑;對宗翰來說,搭便車則更像是一種「生活態度」,承載著他對現代社會和資本主義的反思。
但不論搭便車對我們的意義有哪些不同,有一件事情應該是共通的,那就是:搭便車,就是我們「重置世界觀」的一種途徑。
如果你這週六晚上有空的話,歡迎你撥出一個半小時,也和我們一起來場虛擬便車之旅!
◆「搭便車,讓陌生人不再陌生?《搭便車不是一件隨機的事》新書線上對談」◆
時間|8月28日(六)20:00-21:30
講者|李易安(本書作者)
楊宗翰(空屋筆記-免費的自由板主)
—詳細活動資訊—
① 系列講座於Zoom線上進行,並會在「聯經出版」粉絲頁同步轉播
② 名額有限,Zoom會議室採取報名入場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