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澱

開頭正想寫下「整整半年」打出整整二字，頓了一會又刪除。

是呀，這種叫沉澱或叫浮沉的日子，總是特別漫長，長得妳記不得往常的時間流逝。

整整三個月，心裡明明空洞地快要塌陷，同時又有什麼東西快要漫溢出來的矛盾、荒謬、失序。張皇地時不時將心挖出來，用手指硬生生從中扳開，指腹指尖滿是血跡地往裡處摳啊挖啊掘啊，最後再絕望地將挖得碎爛的心塞回胸腔，繼續腐爛失血。

甚至不知道自己究竟在找什麼。

是不在日間睡覺便無法度過漫漫長日的時光。睜開眼就失望侵襲，「怎麼醒了」、「這次打發了多少時間」睜開眼、問自己一次問題，然後再狠狠被罪惡感吞噬。

「浪費青春浪費時間浪費人生，浪費，浪費，浪費。」

而時間的滾輪依舊沒有停止，孩子快樂的時光亦是，讓我眼眶泛紅地好生羨慕啊。

抓出腦海裡的底片不斷倒轉，五年十年，試圖理理混亂的膠卷，也想藉此將剩下的空白底片擺好，讓一排排層架變得有序。

每當好像整理告一段落正要鬆一口氣時，總會手滑又打翻一切，像遠方的人在滾那同一顆大石頭。

我躺在床上，盯著天花板或牆壁發呆，拿重複的考題考自己，但不管是選擇題、簡答題還是申論題，考卷只有右上角寫著大大的名字，白卷一張。

看來曾經的綠制服，也沒得助我未來答題一臂之力。

闔眼前就這樣看著隱形的考卷，半思考半放空，直到自己再度昏睡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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獨自一人隔離的日子，一樣得靠昏睡過日，但幸運地讀到了我一直渴望的、直指要害更直指出口的參考書，好像快要可以提筆。

再努力一下下吧，一下下就好，再一步就好，這次的風暴就快要過了。

而我將稱那之後的自己2.0。

入棺材前可能得被迫進化到5.0、6.0，但不管了，希望下次更新能來得慢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