读《反杜林论》【贰】:自然哲学、社会哲学、以及逻辑学
文/Bruce Yu
前言
这篇文章解读了恩格斯在第一编《哲学》中杜林的自然哲学、社会哲学(道德和法)、以及逻辑学(辩证法)的批判。然而,恩格斯本人的思想并没有在他对杜林的批判中有体现。我个人认为想要了解辩证法和恩格斯的思想的人可以直接跳过这一篇文章。当然,如果读者对当时的社会科学和自然科学的研究感兴趣,可以阅读本篇文章,或是直接阅读原文。值得注意的一点是,当时的自然科学的研究与现在的自然科学研究有很大的分歧。在当时,还没有原子内部结构的概念、没有量子力学的概念、也没有质能的概念,因此,恩格斯本人在批判杜林的同时自己也有很大的历史局限性。
(在引用的话语中【】的部分是我自己加上的。)
对物理学的说明
在开始欣赏恩格斯对杜林的自然哲学的反驳之前,必须要先理解自然哲学的概念。自然哲学,顾名思义,就是研究自然界的哲学。在文艺复兴时期,自然哲学普遍代指当时新生的现代科学。一个比较经典的关于当时的自然哲学和科学的例子就是牛顿爵士的《自然哲学的数学原理》。而在康德等哲学家以及达尔文等自然科学家之后,自然哲学被认为是使用科学中的知识去试图描述某一种形而上的哲学概念的一类哲学。当然,这里的“形而上”并不是贬义,而是一种中性乃至褒义的描述。一个比较典型的例子就是马克思在《资本论》中用甲醇、乙醇等自然物体的化学性质去说明量变产生质变的黑格尔辩证法概念。当时,这种借助自然界中的自然规律以及数学的逻辑概念去说明并描述某种哲学概念的做法是相当流行的。由此产生的种种学说,例如社会达尔文主义、社会学研究、人类学研究、心理学等等,对当今世界的思想产生了极大的影响。
杜林先生,或许是对先辈在自然哲学上的研究感到了嫉妒,厚颜无耻地对康德的思想做了抄袭。他先是将自身对自然哲学所做的研究进行了夸奖,随后便开始几乎一字不动地开始抄袭康德的研究。由于杜林的原本的话语的繁琐,我在这里将他的话总结一下。杜林的话语是这样的:一个物体在宇宙中的运动距离,只可能为正,不可能为负;宇宙的时间,只可能向前,不可能向后。因此,杜林认为:无限的空间和时间是具有有限性的,并且是由一个固定的开端延伸出去的。然后,杜林就仿佛是精神分裂了一般,不顾一切地开始批判起了那些说明时空具有无限性的观点。
恩格斯在这时候却在杜林的论据里发现了不对劲的地方。他指出:杜林的论据和观点完全是在照抄康德的二律背反;并且和他抄袭黑格尔时一样,他的这个照抄却是落了下乘。康德原本的观点是:空间和时间既是有限的又是无限的;并且证明空间和时间的有限性就必须证明它的无限性,而证明它的无限性则必须证明有限性。具体的证明过程可以参考芝诺的飞矢不动悖论。其他的二律背反还包括了世界的可分性和不可分性等等,具体的只需要上网搜索一下“康德二律背反”就可以知道。当然,看过我上一篇文章的人以及熟悉黑格尔辩证法的人很快就会发现康德的二律背反和黑格尔的对立统一规律的相似之处。在历史上,康德的二律背反也的确对黑格尔的辩证法产生了大量的影响。
然后,在批判完杜林对康德等前辈的剽窃之后,恩格斯继续批判了杜林浅薄的物理学知识。杜林说:“在数量属于存在的不变要素的地方,这种数量在它的规定性方面保持不变。这……对于物质和机械力都是适用的。”很明显,为了掩盖自己剽窃的言论,杜林使用了他拙劣的物理学试图去证实他的自然哲学理论。然而,任何一个学过高中物理的人都知道:能量守恒,但是机械力并不守恒。这里,杜林的描述很明显是错误的。当然,杜林的不变论,也就是说“一般物质的质量”和“单纯的元素的量”的不变,在初等物理的范畴内还是正确的。杜林所说的原始的不变的宇宙状态的话也似乎没有什么问题,如果排除掉他之后的恐吓和自我矛盾的话:杜林说,任何一个拒绝了原始的不变的宇宙状态的人都是“认为自我摧残生殖力是绝顶聪明的行为的人”,然后又自我矛盾地说:
“那种原始边际状态的绝对同一,本身并不提供任何转变的原则。可是我们记得,实质上,我们所熟悉的存在链条上的任何最小的新环节都有同样的情形【现实中物质是在变化的,而不是不变的】。所以谁要想在当前的主要情况中举出困难,他就可能注意不让自己在不太显著的情况下忽略了它们。此外,还有可能插入循序渐进的中间状态,从而插入连续性的桥,以便向后倒退,直到变化过程消失。”
那么,这个“连续性的桥”是怎样的一个桥呢?杜林说,因为近代力学不能说明动和不动之间的转化,所以这个桥是一个“稍微进入黑暗之中”的桥。说白了,杜林在沾沾自喜地用物质的不变性证明了他的时空的有限性之后,突然发现了什么不对劲的地方,然后就吞吞吐吐地插入了一个“连续性的桥”的概念,来试图解释动和静之间的对立,完全不顾现实中这个桥是怎样的。我们只知道这个桥,却不知道这个桥长什么样。恩格斯倒是给出了一段解释,说明杜林所讲的“连续性的桥”指的是从热力学中的微观的运动到近代力学中的宏观的运动的转变。当然,恩格斯也承认,从绝对的不动到运动的转变的过程在他们那时的物理学中还没有被发现。其实,这个“连续性的桥”被誉为二十世纪物理学的两朵乌云之一。对它的研究可不是“稍微进入黑暗之中”,而是直接导致了量子力学的出现。如果杜林先生在这里固执地认定现实中没有“连续性的桥”,或是指出事物是普遍在运动的,我倒是要高看他两眼。然而,很明显,杜林先生在这里落入了俗套之中。就像恩格斯所说的,杜林先生“先在运动和平衡之间划一条实际上并不存在的鸿沟,然后就奇怪他为什么不能在自己制造的鸿沟上找到一座桥。”
同样落入俗套的部分还有杜林对机械能的描述:
“与物质的运动状态同时存在的,还有静的状况,后者是不能由机械功【其实是机械能】来计量的……如果我们以前把自然界称为伟大的做功者,而现在严格地采用这个术语,那末,我们还应当补充说,自身等同的状态和静止的状况并不代表机械功。这样,我们又失去了从静到动的桥;如果所谓的潜热【有可能是指热力学中的熵的概念】直到现在对理论说来仍然是一个障碍,那末,我们在这里也应当承认这种缺陷,至少在应用于宇宙时,不要否认这种缺陷”
在这里,杜林先生用错了单词,这里的机械功很明显是机械能的意思,也就是动能和势能的合集。所以杜林所说的静止和运动的转化,其实就是一个势能和动能之间的转化的问题。而动能和势能怎么转化,我觉得牛顿爵士就很有发言权,请让在冥界中的牛顿爵士和杜林先生互相辩论吧。至于后面的潜热和理论缺陷什么的,我们就当是一个叫做杜林的人的“热昏的胡话”吧。
对有机科学的说明
值得说明的一点是,在杜林的年代,达尔文的进化论已经在欧洲各国有了极大的影响。所以,根据杜林一贯以来的尿性,他向达尔文的学说开炮了:
“达尔文主义的半诗和变态术连同它们的观点的肉欲狭隘性和辨别力的迟钝……据我们的意见,独特的达尔文主义——从它中间自然要把拉马克的学说除外——只是一种与人性对抗的兽性。”
杜林认为:达尔文的学说将生存斗争的理念带入到自然界之中,“把降神术的紊乱带到概念中去”。他说:促进事物进化的并不是达尔文所说的动植物本身的兽性的意志,而是由自然界的美妙的意志和她的“纤巧性”所赋予的“生活条件的真正适应”,是由“物理的力和化学的因素的结合”所产生的,而不是达尔文的自然神论中的兽性的意志。在恩格斯挑选出的杜林的言论中,我们可以很清晰地看到杜林的逻辑的混乱。他不但错误地理解了达尔文的学说、将达尔文的学说和拉马克的学说弄混了,还独创了所谓的自然界的美妙的意志和“纤巧性”的概念,末了又批判了达尔文的竞争的理念、称其为“自然神论”。我觉得,是个人都能够看出谁才是真正的“自然神论者”。
当然,作为一位哲学家,杜林对灵魂和感知的起源自然是有着深刻的了解。他说:“从压力和碰撞的力学到感觉和思维的联系,存在着一个由中间阶段构成的统一的和唯一的阶梯。”然后,正当我们满心期待着他的下一句话时,他就绝口不提了,开始对有机类生命的定义、动物和植物的分类展开了研究。他宣称:“无机界也是一个自我完成的活动的体系;但是只有在真正的分化开始时,只有在物质循环从一个内在的点,按照一种可以转化为较小形体的胚胎形态,通过特别的管道来实现时,才能从比较狭窄和比较严格的意义上来谈真正的生命。”这一句话乍看上去还过得去,但是恩格斯却马上发现了不对劲的地方。他发现,杜林先生用一句话杀死了“单细胞有机体在内的一切有机体”、“全部高级的腔肠动物”包括“一切水螅和其他植虫”加上“一切蠕虫、海星和轮虫”、一部分甲壳类动物和脊椎动物、以及全部的植物。后来,恩格斯在阅读杜林对动植物和灵魂的定义时发现,杜林先生认为动物和植物是根据有无感觉分类。所以说,根据杜林先生的定义,一切可以对外界进行感知的事物,例如含羞草、向日葵等等,都变成了动物;或是一切有神经系统的植物都瞬间失去了它的神经系统并且失去了对外界的感知。真是可喜可贺、可喜可贺。自然科学有杜林先生这一位大才真是太好了。
对社会哲学的说明
恩格斯在杜林的整整五十页的繁琐的社会哲学中,帮助我们总结出了杜林的核心观点:“谁要是只能通过语言来思维,那他就永远不懂得什么是抽象的和纯正的思维。”杜林认定,人类的道德和人类的法律,必须遵守一种在任何天体和任何时代都可以适用的模式。这种模式是“真正的”、“一成不变的”“真理”。而任何对它的怀疑都是“极端紊乱的表现”、对“道德的能力本身的腐蚀性怀疑”。恩格斯在这里惊呼,杜林又把先验主义带进来了,然后恩格斯就把他对杜林的先验主义和一般世界模式论的批判复述了一遍。
值得注意的是,在复述完他对先验主义的批判后,恩格斯用科学社会主义者们独有的阶级的概念说明了唯物的道德观:“现代社会的三个阶级即封建贵族、资产阶级和无产阶级都各有自己的特殊的道德,那末我们由此只能得出这样的结论:人们自觉地或不自觉地,归根到底总是从他们阶级地位所依据的实际关系中——从他们进行生产和交换的经济关系中,吸取自己的道德观念。”而这三个阶级的道德观的共同之处则是因为他们处于“同一历史发展的三个不同阶段”。例如,偷窃在三个阶级之中都是不道德的行为,这是因为这三个阶级都是处于存在着私有制的社会之中。因为“偷窃”这个行为在这三个历史发展的不同阶段都是存在的且都会使某个阶级的利益受害,所以才会有一个道德观即是“偷窃”可耻。而若是处于一个“偷窃”所需的劳动力大于生产所需的劳动力的社会、甚至是一个无需“偷窃”的公有制社会中,偷窃者仅仅会被认为是天真的儿童或是可怜的疯子,而制定“偷窃”的法律或是提出“偷窃”可耻的道德观的人则会被嘲弄。
社林的天才之处还不止于此。他还首创了一套自己的逻辑体系。他说:因为一等于一,所以人和人是完全平等的;而因此,“为了阐发根本的法律概念,我们只要有两个人的十分简单的和基本的关系就够了”。多么可笑的发言啊。杜林先生忽略了现实中的人与人之间的差别。的确,在任何一个理想化的、人性化的社会中,人与人的绝对平等的确是一个值得追求的目标;但是将其作为公理来进行理解的人,一定是“石乐志”了。难道在一个现实中的父权制家庭、社会中,父母和孩子是平等的,丈夫和妻子是平等的,男孩和女孩是平等的,健康人和残疾人是平等的吗?就算他们在法理上、在道德上是平等的,他们就真的在物理上平等吗?或者说,在社会分工上,一个瓦匠、一个木匠、一个渔夫、和一个农民,四者难道就真的完全平等吗?难道一个对渔夫设定的法律和道德观念对一个瓦匠就适用了?用恩格斯的话说,杜林的绝对平等的两人的概念是“摆脱了一切现实,摆脱了地球上发生的一切民族的、经济的、政治的和宗教的关系,摆脱了任何性别的和个人的特性,以致留在这两个人身上的除了人这个光秃秃的概念以外,再没有别的什么了”的概念。真是荒谬至极的绝对平等啊。
而杜林之后的有绝对平等衍生而出的不正义的概念,更是让人笑掉了大牙。杜林认为:因为人与人之间是完全平等的,所以道德正义和法律正义就是不使用暴力去命令另一方。而恩格斯则是直截了当地使用了卢梭的论证和鲁宾逊的例子去反驳道:奴役和剥削大多不是通过暴力去实行的;而奴役和剥削是否是通过暴力去执行的并不妨碍它们的非正义性。而杜林貌似也发现了他自己的理论的问题,开始试图打上补丁。他先是说明:社会上可以存在正义的暴力的隶属关系,而这个隶属关系的存在的原因并不是由两者之间的意志的绝对平等所决定的、而是有第三者所决定的。例如,孩子因为“自我规定的不足”必须被压制。而同理,充斥着“兽性”的愚昧的“不理性”的人可以正义地被有着人性的理性的尊重科学的人使用暴力所奴役:
“如果一个人按照真理和科学行动,而另一个人按照某种迷信或偏见行动,那末……照例一定要发生相互争执……一定程度的无能、粗暴或恶癖,在任何情况下总要引起冲突……暴力不仅是对付儿童和疯人的最后手段。人的整个整个的自然集团和文明阶级的特性,能够使得对它们那种由于本身荒谬而处于敌对地位的愿望进行压服,即促使这种愿望返回共同联系之中,成为不可避免的必要。异己的意志在这里也被认为是有平等权利的;但是由于它的危害活动和敌对活动的荒谬性,它就引起了平等化,如果它遭到暴力,那末它只是受到它自身不正义的反作用而已。”
杜林或许是认为自己打上的补丁就可以解释家庭里的不平等、社会上的不平等现象。但是,杜林打上的这个补丁还不如不打上补丁。在打上他的补丁之前,杜林还可以被称之为是一个空想社会主义者;但是他打上的补丁简直是在为帝国主义行为做辩护、为社会达尔文主义做辩护、为世间一切不公之事、一切荒谬的理论做辩护,简直是不可饶恕。
那么,是否有一种绝对的平等能够取代杜林的完全平等吗?恩格斯的回答是:没有。恩格斯先是提出了一个很简单的平等的观念:“一切人,作为人来说,都有某些共同点,在这些共同点所及的范围内,他们是平等的”。这个观念是在很早的年代就被相信且实行的。而伴随着国家的形成和国家体制的变化,这个观念也发展成为了国民的平等的政治权利和社会地位以及人权的平等。从早期的希腊和罗马的奴隶制的平等,再到中世纪的封建制度的平等,再到文艺复兴时期的资本主义制度的平等。平等的法律定义、道德定义都在不断发生变化。恩格斯指出:无论是哪一个时期的平等都没有实现真正的人权的平等,而是部分人群的平等。罗马的平等是贵族之间的平等,最多是贫族之间、自由民之间的平等,而不是奴隶、和野蛮人的平等。中世纪的平等是领主之间的平等,最多是市民阶级的平等,而不是农奴的平等。美国宪法中的平等是美国的白人男性农场主之间的平等,最多是贫穷的白人、或是白人女性之间的平等,而不是任何有色人种的平等。这些平等都是各个阶级之间的不同的平等,是不平等之间的平等。恩格斯在这里也终于提到了阶级的概念,说明:无产阶级的平等并不仅仅是上述的这些平等,而是社会的平等、以及消灭阶级的平等。
恩格斯最后批判的是杜林对法学的研究。这一段的批判较为直白且与当今时代没有太大关系。恩格斯对杜林的批判主要是集中于杜林对其他国家甚至是现代德国的法学的不了解。恩格斯说明:杜林的法学仅仅是对普鲁士邦法以及他自己的理想的生活方式的研究。我个人认为这一段没有解读的必要。
对辩证法的辩护
这一段恩格斯对辩证法的辩护十分直白、有趣。由于我本人的文字功底和知识储备也无法很好地概括和说明恩格斯的逻辑和举例,我就不献丑了。想要详细了解恩格斯对黑格尔辩证法的辩护的人请看恩格斯的原文。我在这里仅仅写一段我本人对辩证法的理解和对这一段辩护的感受。
黑格尔的辩证法主要有三大规律,分别是对立统一规律、量变质变规律、和否定之否定规律。这三大规律实质上是互相关联的。对立统一规律说明:一切事物都是互相对立的,也就是存在矛盾的,且互相统一的。而这种互相对立和互相统一的特性是因为一切物体皆是处于运动和转化之中。而只有相对的矛盾可以体现出一个事物的特性,例如光和暗的矛盾体现出了光和暗的特性。没有光和暗的互相转化、没有光和暗的互相对立,光和暗也就不存在。这就是对立统一规律,即一切存在的事物都是互相对立且统一的。而量变质变规律,则是描述了量转变为质的规律。例如水的温度只有到某个临界值才会沸腾,电子的能量只有到某个临界值才会跃迁能级。一个物体的量,会转变为一个物体的质。那么这个转化是怎么产生的呢?是不是杜林先生的“连续性的桥”呢?否定之否定规律则描述了这个转变的形成。一个物体的否定与它本身是对立的。例如有和无是对立的,光和暗是对立的。而对这个否定的否定,则使得原本对立的两个事物形成了统一。在光转变为了暗、再转变为了光之后,光和暗就组成了图案,形成了一种统一的、包含的光和暗的、更高级的存在。而这种存在的形成即是量转变为质的过程。一个亮点是形不成图案的,只有连续的亮点的运动,或是多个亮点和黑暗的对立,才能形成图案,也就是从量转变为质。这种转变的过程不是杜林的“稍微进入黑暗之中”的“连续性的桥”,而是事物之中普遍存在的一种抽象的规律。
一贯的怼天怼地的杜林先生无视了这种客观存在的事物之间的关系,反驳了黑格尔的辩证法并且批评了马克思的《资本论》。杜林认为:黑格尔的辩证法是在提倡矛盾和谬论的产生,因为根据杜林的理解,黑格尔的三大规律指的是只有更多的矛盾才能显示出质的存在。而根据杜林的理论,矛盾和谬论在现实中是不存在的;再多的量也不会导致质变;只有杜林的“在自己强有力地进行变革的运动中,揭示外部自然和内部自然的一切地和天”的哲学才是真正的、绝对的真理、是不需要任何转变、没有任何矛盾和对立的真理。此时,杜林已经完全忘记了他吞吞吐吐的“连续性的桥”。他自己找不到从静到动的桥梁,称静和动之间的转变涉及到了“稍微进入黑暗之中”的过程。很明显,静和动本身就是一个对立的矛盾。而从静到动,也无非就是一个对静的否定。而运动和转变,就是对动和静的一个否定的否定,一个更高级的、包含了对立的动和静的、统一的概念。杜林他自己没有找到的“连续性的桥”就是黑格尔辩证法中的三大规律。杜林顾左右而言他的行为和言论本身就承认了矛盾的普遍性,更别说现实中的无数事物无不证明了辩证法的正确性。
参考文献:
弗·恩格斯,《反杜林论》,https://www.marxists.org/chinese/marx-engels/20/003.ht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