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射手媽咪婷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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療癒陷阱:被世界遺棄時,你想如何被接住?

射手媽咪婷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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閉鎖式庇護團體所標榜的心靈成長,到底是解藥還是毒藥?
圖片來源:博客來

前陣子聽聞有認識的朋友從加入了十多年的宗教團體徹底退出,過去投入了幾百萬近千萬的金錢在該團體,也在團體中擔任教主的得力助手,幾乎把所有私人時間都奉獻在團體中,到底為何會一夕之間毅然決然離開這個曾經是生活重心的宗教團體呢?

朋友說:「一言難盡,只能說言行不一實在令人無法苟同。」

鏗鏘有力的一段話,幾乎可說是從任何團體離開的人的共同心聲。當朋友發現當初以為的不分你我彼此包容,其實只是要你無條件服從,在旁人看來只是任教主差遣的屬下,朋友出錢出力的結果卻換來百般挑惕與嫌棄,於是他覺醒了,也重新拼湊出過往在心裡質疑過千百回的神蹟似乎都有誇大的嫌疑。

類似這種宗教及心靈成長團體充斥在我們的生活中,也確實讓許多心靈脆弱需要庇護的人找到避風港,但為何決裂的時候總是爆發斂財的醜聞,甚至在社會新聞上看見慘絕人寰的悲劇?十年前日月明功虐死案在社會上引發震驚,一名黃姓婦人在加入邪教團體「日月明功」之後,因為懷疑高中三年級的兒子吸毒,於是把兒子帶到靈修會所戒毒,最後竟然被眾人凌虐致死。

編劇吳洛纓便是以這類的閉鎖式庇護團體為主軸,並且參照社會案件的真實案例編寫了《我願意》這部劇集,而這本書更是邀來了精神科醫師鄧惠文一同針對劇集的角色來做對談討論,並且試圖分析為何人在需要幫助的時候不選擇求助專業,反而投入這些團體尋求溫暖?他們真的是愚笨的嗎?還是明知不可為卻仍要賭一把?

前面提到朋友的例子,當初他們會加入宗教團體的主因是夫妻倆結婚多年卻膝下無子,命理老師說兩人的命盤註定沒有子嗣,照理說聽到這樣的說法應該可以釋懷,但不知道為何卻把所有的心力投注在宗教團體中,或許是尋求一種他人對自己的肯定或心靈寄託,也可能是這個團體並不讓人特別感受到有邪教或斂財的氛圍,於是便不自覺地把生活重心轉移至其中,所幸離開的時候並沒有太過悲傷,只是感慨萬千,原來教主口中的包容與大愛始終是有條件且單向的。

猶記得鄧惠文醫師上《新聞挖挖哇》節目提到許多人不想尋求專業協助的原因在於沒有勇氣直面自己的不足與脆弱唯有閉鎖式的心靈成長團體會用話術讓你感覺自己是最棒的、能做自己的,換個角度來說就是你不需要真正覺知自己,當然也不需要去了解如何自我成長,這樣治標不治本的方式能在短時間發揮療效,就像是止痛劑般讓人暫時忘卻當下的疼痛,但這樣的模式有可能長久嗎?

鄧醫師說心理諮商的目標不是提供替代性的滿足,與其說透過諮商緩解內心的空虛感,不如說是透過諮商正視內心的空虛感,徹底認識產生空虛感的自我,因而決定要過什麼樣的人生。

無奈許多人沒有勇氣真正面對自己的問題,甚至也沒有想改善的意願,與其要他們配合心理諮商師慢慢發覺問題的核心,不如心靈成長團體一句捧上天的讚美,這也是尋求專業幫助所不能得到的,但這就像是包裹著糖衣的毒品,讓人輕易上癮卻難以脫身。

在《我願意》劇集當中有一句提問很震懾人心:「為了幸福,你願意付出多少?」乍聽之下很有煽動力,但理性思考會發現為何得到幸福之前必須要先承受令自己不舒服的感受或有所犧牲?幸福是一種內在平和的感受,而不是需要汲汲營營用任何事情去交換得來的,所以「我願意」的背後隱藏的是許多的不願意,如同鄧醫師在書中所說的這些人很可能只是為了擺脫現況,跟學經歷與智商一點關係都沒有。

或許我們無法真正體會在谷底深淵亟欲抓住浮木的無助心情,但請一定要記住,沒有人能以救世主的身份來要求或限制我們,當關係打從一開始就失衡,結局就註定無法迎向光明。

《療癒陷阱》這本書中雖全部以對話方式呈現,但內容非常有深度,可以與《我願意》劇集一同搭配觀賞會更能進入劇中角色的情境與編劇所想表達的含義,我光是看預告片就徹底被震撼,若大家有興趣深入了解邪教的神秘世界,歡迎一同觀賞及閱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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