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負責任翻譯】古斯塔夫・福樓拜 200 歲——誰是《包法利夫人》的作者？

翻譯來源：Gustave Flaubert wird 200 - Wer war der Autor von "Madame Bovary"?

1857 年，巴黎，一個年輕的作家正在受審。35 歲的古斯塔夫・福樓拜（1821～1880），其羅曼史小說《包法利夫人》被指控違反公共道德與善良風俗，他被指責美化通姦。《包法利夫人》第一章的和諧版 1856 年於雜誌《Revue de Paris》中刊載，鄉村醫師查爾・包法利先生的妻子艾瑪・包法利因為不甘寂寞而引發各式各樣的事件。

相傳他的辯護人發表了一篇長達四小時的熱情演說，以證明客戶的清白。八天後判決出爐：古斯塔夫・福樓拜被宣告無罪，他的羅曼史小說《包法利夫人》被允許一刀未剪的出版——就在此刻，一部世界文學巨著誕生了。

「福樓拜是一個革命家。」牛津大學現代語言系教授 Jennifer Yee 這麼說道。身為作者，他不曾告訴讀者他們該想什麼或感受到什麼，「對於通姦，《包法利夫人》一書中沒有任何道德指責，他將這份責任交給讀者，這就是引起當時法國社會強烈不滿的原因。」

是什麼讓《包法利夫人》如此特別？

Yee 表示，這場訴訟對福樓拜造成一定程度的風險，如果他像他那著名的文學家同儕夏爾・波特萊爾同年發表的《惡之華》（註二）一樣戰敗，那《包法利夫人》可能就無法在未經審查的情形下出版，「福樓拜贏了這場訴訟，因為他來自有名望的家庭，同時交遊廣闊。」Yee 解釋。

福樓拜的父親是盧昂一家醫院的院長，深受景仰，古斯塔夫在畢業後住進父親為他買的房子裡，父親逝世後福樓拜繼承了龐大的遺產，因此不需為生活煩惱，可以全力投入寫作。Yee 描述，他花了五年的時間創作《包法利夫人》。

福樓拜被視為現實主義文學的先驅之一，他塑造了現代歐洲羅曼史小說，他呈現事物「原有」而非它「該有」的樣貌，也不給予任何批判。然而正如 Jennifer Yee 所言，這份中立不僅止於事物，還包含其他，當然還有人。艾瑪・包法利的白日夢以及對浪漫的渴望如同諾曼第的農夫或輕浮的巴黎法學生一般，沒受到什麼譴責。

現代繼承者

他對文學的態度首見於與他的同儕、同時也是年長的情人路易絲・柯蕾大量廣泛的通信中，「她是十九世紀少見的女性，靠寫作維持生計，也因此得以獨立。」Yee 說，「她想要更近一步的關係，但福樓拜離開了她。」柯蕾今日在文學史上幾乎已被遺忘。

長久以來人們都認為她是包法利夫人以及畫家古斯塔夫・庫爾貝一幅身著黑色套裝的淑女、名為「L'Amazone」作品的原型，後來才知道原來肖像是 Clément Laurier 夫人。

發揚福樓拜這種不帶偏見的法國當代文學傳統的是女性：例如作家安妮・艾諾、勒伊拉・斯里馬尼。

1990 年代，擔心艾諾書裡關於年輕男子毫無罪惡感的性的描述，男性評論家們強烈反彈；反之，法裔摩洛哥作家勒伊拉・斯里馬尼的羅曼史小說 Adèle、Le pays des Autres 在 2010 年代卻受到高度讚揚，甚至與《包法利夫人》比肩——例如新蘇黎世報的 Rainer Moritz（註三） 。

這正是福樓拜的態度，他的價值中立現實主義（註四）的革命力量使諾曼第作家至今仍如此重要，《包法利夫人》在世界文學的經典地位是無庸置疑的。

註一：本文原文刊載於 2021 年 12 月 12 日。
註二：《惡之華》（Les Fleurs du Mal）應為詩集，原文稱呼它為羅曼史小說（Roman），故只取書名翻譯。
註三：原文只寫到這裡，推測是這位 Rainer Moritz 讚揚斯里馬尼的作品。
註四：原文為 die revolutionäre Kraft seines wertfreien Realismus，不太確定 wertfreien Realismus 的對應名詞是什麼，故先直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