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olita（完）

非電影評論！【三觀極度不正！！！慎入】

我剛從實習的小學回來，袋子被我隨手扔到玄關的鞋櫃上。

“陸總。” 我笑眯眯看他，“我談戀愛了。” 

接著也不顧他反應，低頭繼續溫吞吞地吃著陸辰親手給我下的雲吞麵。 

陸辰吃麵的動作一滯，垂眸掩蓋住眼底的波濤洶湧，他張了張嘴，像是對我這個魯莽的決定感到不滿。 

我知道陸辰不喜歡我跟別人過分接觸，也許是他小時候家庭不美滿導致的。 

我噗嗤一聲笑出來，輕描淡寫道，“開玩笑的啦。他前幾天跟我分手了。” 
 
良久，他給我遞了一顆巧克力，徑直塞我嘴裏，“那是他眼光差。” 

2.  

養父從來不容許我稱呼他為父親，只能叫陸總，當然他對我的管教也很嚴格，謝絕一切想要接近我的男性。直到我撞破他的書房裏全是寫給我的情詩，還有無數張從各種角度的抓拍。 

我連夜翻看起我與他的合照，他總是用虔誠而熾熱的目光看著那個稚嫩天真的孩子。 

當時我隱約覺得古怪，然而他的辯白卻是愛你的人做什麽都是愛你的。 

我現在回憶起來簡直惡心得讓人反胃，陸總這個稱呼和不改姓的堅持不過是降低他的道德感，合理化他的行爲而已，我用了自己一直藏下來在私人賬號的錢，買了最快的機票，當晚就出國了。 

我看著飛機窗外，稍微計算了一下，原來我被他領養的那一年，他已經三十一了。 

一切都是他的預謀之内。

‘飛機將會在五分鐘后升空。’一旁的乘務員貼心地提醒著乘客開啓飛航模式，我正準備戴上眼罩入睡，卻看到一雙熟悉的皮鞋一步一步走到我旁邊的座位坐下。 

我心下一驚，咬牙繼續裝死。 

那人將我披散的頭髮別到耳後，“囡囡怎麽又偷走了？” 

3. 

理所當然的，他將我囚禁在我入住的酒店了，用著最堅固的鐵鏈栓著我。我從極度驚駭之中回過神來，咬緊牙關，身體開始掙扎，他將我抱緊了懷裡，死死箍住，讓我的反抗全然無力。 

然後那天他對我施行了一場漫長又痛苦的强暴。 

那是一場只有他陷於極樂的性愛。 

我甚至渾然不覺那其中有愛。 

他早在我十二嵗那年已開始謀劃這一切，我的人際關係從那時開始變得淡薄飄渺，到後來到透明地邊緣化，就算某天消失了，也無人發現。 

那是一個他精心爲我打造的牢籠，而其中只缺一隻聽話乖巧的金絲雀。 

我已被物化為他的附庸，我的沉默將無人能聞。 

也許他是在三十一歲那年在孤兒院一眼相中我。那個不在一群正在嬉笑打鬧的小女孩中，而是被排擠，只能在角落鞦韆上亂蕩的一個女孩。 

我隨著微風搖著鞦韆玩，等我察覺到他的視綫在我身上時，他似乎已經看了許久。這樣的注視像是可以傳遞出千萬種含義——猶豫、憂鬱、喜歡，還有一絲難以描述的情緒。 

我那時只覺得幸運，畢竟被人注視意味著馬上能夠得到一個新家，被領養，以及別人的家人。 

我依稀記得，八歲那年我攀摟著他的脖頸，問他，我未來將會成爲怎樣的人，會成爲像是陳老師那樣溫柔的人嗎？ 

“我會將你從那個深淵拯救出來的。”

他抱著我，一雙有力的大手像是若有若無地摸過我的大腿根一路往上，他顛了顛我，讓我能在他懷裏坐得更舒服。 

“陸總，我將來可以成爲老師嗎？”

我看不清他隱在金絲眼鏡下的雙眸，他的舌尖沿著上顎滑動，然後輕敲牙齒，只聼他說，可以啊，但你會是我的洛麗塔。 

我聽不清他咽在喉中的下半句，只屬於我的洛、麗、塔。 

我懵懂地點了點頭。 

直到今日我才真正看清他的眼底，那是如同潮濕陰暗的角落的蛇吐著信子對獵物的覬覦。 

我沒有在哭泣，我只是被拉到了一個陰暗潮濕的角落，身上被迫種滿了骯髒的黴菌。

我從反抗掙扎到不敢奢望被解開頸上始終存在的束縛。 

我盡力了。我無數次嘗試過逃走，嘗試過向外人求救，他們卻充耳不聞，但最後迎來的只會有對方的震怒，當然還有幾乎要將我掐死的暴力。 

臉上佈滿交錯的淚痕，奔跑在路燈之下相連的光暈裏，看著漫長又看不到盡頭的路，每當我覺得我已經跑出很遠，回頭看，不過寥寥几步，而我還是籠罩在他的陰影之下。 

漸漸地我也不嘗試了，就每天愣愣坐在那，嘗試將自己龜縮成一個小團，讓我不用再承受他無端的怒火。 

我眼神空洞地看著虛空中的一點，像是個沒有靈魂的傀儡。 

他將頭埋在我的脖頸處，手緊緊環著我的腰，溫熱的淚水沾濕我的衣襟，我已經不知他為何而悲痛怮哭。 

但沒有一個小王子會親手把玫瑰連根拔起，眼睜睜目睹那朵玫瑰從艷麗到枯萎褪色。 

那樣熱烈沉重的愛意，只會將我燃燒殆盡。 

我不需要任何人爲我撐傘。那樣雙方的痛苦和疲憊只會是幾何級數增長。 

他可能只是隨手捏死了一隻螞蟻，可是我的世界卻被他扼殺粉碎。 

我想，那是因為我的靈魂早隨著窗外那片雲隨風遠去。 

他牽著我的手，試探著問我，“你想要出門嗎？” 

我沒有説話，他繼續自説自話，我眼皮垂下來，打斷了他，“我好累。”  

“顏遇，”他看著我不爲所動，緊緊抱著我，一邊不斷重複著我的名字，聲音已近哀求，“顏遇，求求你，顏遇，求求你。” 

求什麽呢，我恍惚間想，可是明明利用强權壓迫自己的是他自己啊，是他親手把我弄成這副鬼樣子，可現在卻表現得像是個弱者那樣苦苦哀求，就像那個被壓迫、禁錮、强暴的人是他一樣。 

他沒説話，只是抱著我在哭，滾燙的淚珠落到我的肩膀上，聲音顫抖著，一遍遍重複著，“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 

我道，“我們似乎對過去的事情都好像有著美好的濾鏡，你只是對我未知的那部分的過去有遺憾，人，得不到，才是最好的。“ 

”陸辰，” 我首次將自己放在與他的平等地位上，直視他，“我想我應該走了。”

他忽然用力掐著我的脖子，手上青筋凸顯，我臉上開始充血，我忤逆著生存的本能對他笑，眼眶開始發紅，眼淚滑落，聲音嘶啞，“謝謝你。” 

謝謝你馬上要讓我解脫，逃離這個地獄了。 

“你想要殺死我嗎？“ 我仰頭看他，滿眼譏諷，笑容幾乎扭曲。 

橫竪都是死，倒不如死前讓自己痛快，“可是我不需要無罪之徒。”

4.  

好吧，逃離計劃再次失敗，更讓我的人生變得失敗者一般的是，我懷孕了。 

我的文字過於枯竭，讓我難以形容我身體糟糕的變化：鮮少有食物能讓我下嚥，我的臉部日漸消瘦，肚皮卻像是一個失控的氣球那樣鼓起膨脹。 

我看著鏡中的自己，他從後走來，疼惜輕撫著我的肚皮，吻著我的耳垂，輕聲呢喃。

“我愛你，我是個怪物，但我愛你。”

我的身體難以自製地顫抖戰栗，我本能地恐懼他的接近親呢，更厭惡他這副滿嘴謊言，虛偽之極的嘴臉。 

我無法不厭惡那樣浮腫蒼白的自己。 

我很清楚他如同一個瘋狂的賭徒，他在妄想一個用一條生命綁定我的未來的可能性。 

五年後，我被携以他夫人的身份出席宴會，但始終無人知曉我曾是他的養女。 

他首次展現初老的姿態是在五十五歲那年。自此，他開始有了老人的迷糊、混沌、痴傻、遲緩。 

他容顔老去，我風華正茂。 

End. 

【作者後記】

這應該算是一些我看完洛麗塔后的產物吧...文筆很矯揉造作且劇情狗血...

洛麗塔是我生命之光，慾望之火，同時也是我的罪惡，我的靈魂。如果我沒有在一個夏天曾愛上了一個女童，那麼也就沒有什麼洛麗塔。

這是男性角度下的洛麗塔和女性角度下的房思琪。亨伯特畸形的愛裹挾著被喚醒慾望，他只看到她的美、年輕明媚和活力，並從中窺見自己青春時的遺憾。無論他的文筆如何優美，如何嘗試塑造童話般的氛圍，這也無法改變他終究是個變態的事實。

年幼的洛麗塔難逃被放置在被慾望、被凝視、被物化的位置，而亨伯特試圖通過自己一次次的標籤化，企圖完成對洛麗塔物化和私有化的過程——在他眼中，洛麗塔是洛，不是朵拉絲，不是洛麗塔，而是只屬於他的一部分。

正如正文中的男主陸辰，他只是在和自己幻想中的女性談戀愛，他根本不了解顏遇在想什麼，也從來沒有了解她的慾望，他只想“拯救”她，但她不需要被拯救，她真正需要的是被理解和接受，需要的是被支持她成爲教師的理想。

（PS 一直强調31這個歲數是因爲單身男性只有30嵗以上才可以有資格領養孤兒，而男主一到歲數就去領養，可見他是期待且蓄謀已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