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境漫游

嚼了两颗褪黑素软糖，我躺了下来。

梦，和往常一样，模模糊糊的。

好像是初中的教学楼，窗外从楼上飘下来一个修正带芯，纸带在大风天里飘啊飘啊，变成一只蜘蛛吊下来。太大了！我盯着那只蜘蛛。然后它抱起了一个保龄球……仔细一看，它其实是一颗炸弹，然后我就到了一片地铁线路里面。我在线路图上方飞起来，像飞在一个缩小了的城市上面一样。我看到一棵倒下的大树，旁边有一只姓周的小鸟，看到像烟花一样的湖，戴着博士帽的诡异emoji，马里奥里的蘑菇，最后降落在一颗圣诞树下面。

加速度变化，我的头虽然在枕头上，但仿佛疾速升起又坠落。

它真的好高啊，像一栋大厦一样高耸入云，不，是伸入天空的雾霾之中。这种雾霾里面飘着很多黑色的颗粒，是煤炭吗？天津的空气质量真的太差了，现在一定是冬天。我试探着靠近旁边的狼，它散发着热量和浓烈的动物气味。可是实在是太冷了，我只穿着家居服。一只小象也凑了过来，大家一起取暖。“空气真的太差了！”我向狼寒暄。而它的防毒面具冲我点点头。小象也不想开口，它给我看了它长鼻子末端的罩子，橡皮筋深深勒进皮肤里面，看起来已经形成了一道凹槽。我把一个机器人头部一样的罐子拧开，蘸了一些凡士林厚厚地给它涂上。空气又冷又干燥，天空中的黑色颗粒慢慢落下来，飘浮在我们周围。这时一个遛狗的人走了过来，我想一定是柴犬，毕竟无论什么天气都要出门的只有“樱花犟种”。然而那是一只亮黄色的水豚，它的个子小小的，十分瘦弱，不知在这样冷的天气里怎么御寒。远处北极星升起，天快亮了。原来现在是晚上。也有可能是金星，它的分野是那片地铁线路图。沿着它的指引我想坐地铁回去了。我得在放学之前赶回去。越移动越近，我发现那是一片很大的黄色亮光，里面隐约还有一张脸。它在观察我的身后，于是我也扭头看。湖的对面有一片非常大的田野，在雾霾和煤炭颗粒中有很大的一朵花，那是十字花科的，冬天，确实有人爱用菜疙头或者萝卜脑瓜儿养在小碟子里让它开花。

那片黄色的光芒越来越亮，空气里的煤炭颗粒好像也散去了。我拼命地想看，以为春天终于到了。于是睁开了眼，天光大亮。我是懵懂的，以为被那诡异的黄光吞噬了。然后才缓缓意识到，我已经醒了过来。头沉沉的，还有些耳鸣。不吃褪黑素只能失眠，吃了褪黑素总是会做一些奇怪的梦。但我究竟梦到了些什么呢？那些雾霾和没有逻辑的、跳跃的情节，已经在晨光中从记忆里散去了。

王鹊

2024年3月7日

于天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