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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旅行是因為…不因為什麼。在看完《何苦去旅行》之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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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苦去旅行》麥特・葛羅斯。

書封上印著英文書名,「The Turk Who Loved Apples」,「愛上蘋果的土耳其佬」。中英文副標也略有不同,中文是「我們出發,然後帶著故事歸來」,英文是「And Other Tales of Losing My Way Around the World」。

這些故事是麥特不斷探索世界的理由。地球是圓的,當你環繞世界,最後還是會回到起點。在旅途中,快樂是一種選擇,你必須為自己的快樂負責。

事實上,旅行大多時候是很寂寞、很不舒適、很失望的,在麥特的經驗裡,旅行有時候是讓自己心裡很幹的一件事,可惜不適合拿來當作書名。旅行一點也不輕鬆,對自己的身體、荷包、靈魂都是如此,如何面對旅行的真實面,是獨立旅行者的課題。

這本書不是詳盡的說明書,也不是常見的旅遊指南。麥特寫下了他的旅行,並不宣稱任何人應該做同樣的選擇,因為那會比自以為是還糟糕,畢竟沒有人是他,盲目地複製行為和照本宣科是很危險的事情。

不出發,怎麼知道結果呢?從一個地方出發,抵達另一個地方,大部分的時間介於兩點之間,處於半無聊狀態,這就是旅行。當在旅行時,永遠不可能真正知道會發生什麼,計畫永遠趕不上變化,因此計畫或不計畫,都是難題。

冒險可能令許多旅行者感到躊躇,一無所知地出發去探險,這真的是缺乏特殊知識或訓練的自己能做的嗎?畢竟並非每個人都是麥特,已經去過五大洲、六十個國家、幾十趟海外旅行,寫過數百篇報紙和雜誌報導。

無論身在哪裡,已經出發旅行或是還在原本的生活裡,都要自己思考和行動。任何人都能學會如何旅行、或是生活得既舒適又不超出預算,都能靠自己的力量去搞懂這世界。

重新感受自己在哪個位置的基本認知,對所擁有的一切心懷感謝,自在享受這世界的龐大複雜,欣賞這世界的原本面貌,而不是想像中期待的模樣。

踏上旅途後,可以節儉,可以奢華,但千萬別忘了重點,為什麼要旅行?旅行又貴又麻煩,所以要學會省錢旅遊,然後呢?其實不論是省錢或花錢都無所謂,重要的是如何及為何旅行,雖然不適合作為「省錢旅遊達人」的發言。

作為一個職業旅人,麥特的很多旅行是因為身為《紐約時報》的省錢旅遊達人,省錢是他旅行的理由,同時要玩得像個有錢人。麥特坦誠地在書中描述他犯過哪些錯、經歷過哪些悲劇,希望幫助翻開這本書的人避開那些經驗,找到自己的路。

英文書名「The Turk Who Loved Apples」是其中一個故事,這個故事很關鍵,啟發了麥特看待旅行的方式。省錢本身不是目的,而是許多旅行者的工具,一個更接近異鄉和陌生人的手段,只是一個前提,目的是睜開眼睛去看旅行揭開的世界。

當土耳其佬拍拍胸口,微笑著說,「蘋果。」他的意思是:「別擔心,我在做自己開心的事。」記得嗎,你必須為自己的開心和快樂負責。

是觀光客,還是旅行者?大部分的觀光行程,有個令人不悅的共通點,那就是圍繞著的「義務感」,感覺自己「被期待」,甚至幾乎是「被命令」一定要去那些著名觀光景點,被參觀的必要性困住威脅。

旅行是觀光客在假期做的事,是旅行者的人生意義,是去自己想去的地方,做自己想做的事。有些人會像麥特一樣,希望能在旅途中深入瞭解民情,卻完全不知道然後該怎麼辦,該如何表現的得體和負責。或許會在當地待幾個星期,但永遠可以一走了之,無論打算怎麼定義自己的旅行,其實都只是觀光客。

這世界是一本書,要出發去旅行才得以翻開。旅遊的書也是書,閱讀可以代替實際旅行,有時候文字創造的世界會勝過真實世界。也許有點反常,一個旅遊作家竟然這麼建議,或許也沒那麼反常,作家總是需要讀者。

穩定的、棲息在固定地點的生活,是多數人追求的免煩惱生存方式,在安定之餘,旅行能帶領我們前往世界各地,親自去旅行,或是透過閱讀去旅行。

(寫於2019年)

CC BY-NC-ND 4.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