静默期明天结束
(一)
管控一周之后,突然进入静默期:足不出户,团购快递断绝。
孩子们又恢复了宅家模式。我在卧室里上班,老大跑过来好几次,说,“爸爸我好无聊啊。” 我一方面惊讶6岁的孩子会感受到无聊,一方面又无奈的心疼:正是活泼好动的年纪,外面又是草长莺飞的时光。每每从阳台眺望不远处的草地,我都不由得蠢蠢欲动。30来岁的成年人尚且如此,遑论少年儿童呢。
我扶着他的肩膀说,“等爸爸工作结束,带你们出去玩。” 孩子乖巧的“嗯”一声,出去了。妻子问:“真的要出去吗?不是不让出去吗?” 我说“我都快憋死了”。
(二)
这天时不时下着小雨,我们带着一把小花伞。我穿着连帽卫衣,老大老二也多穿了一层外套。室外还是挺冷的。
我问老妈:“你不是不想出来吗?” “唉,出来是肯定想出来啊” 老妈感慨。
草地就在我们正南面,绕过旁边一栋楼,就到了。我招呼这孩子们和我的老妈快点走,要是碰上保安或者志愿者,可就要被“劝退”了。
结果在即将进入草地的小路边碰到了保安。保安说,“再坚持几天啊,现在不好出来啊。” 我则委屈又央求:“小孩实在憋不住了,玩一会就走哈”。“那你们别玩太久啊,我们也很难做的。” 说完就骑着小电驴走了。
(三)
说是草地,其实当然不是只有草地,周边一圈观赏树木,搭配低矮的灌木,中间夹杂着不知名的花儿,正在努力的绽放。我一个都不认识,就知道灌木丛里那一棵是桑树。走近看看,桑葚有红了几棵。老二吵着要自己摘,我就抱他起来。雨后的树叶上都是雨滴,稍稍一碰就下起小雨,浇了我们一头。我懊恼的埋怨怀里的小家伙,他却没心没肺的咯咯笑起来。
老大也跑过来要吃桑葚,又摘了几颗。这桑树大概是没人护理的,果实并不多。但是我们都很满足。我想起自己的孩童时代,除非是隆冬时节,否则,来到野外,总是有五颜六色的野果子可以采摘的。论口感,大部分的野果都不及市场里的同类们香甜。但是孩子们总是乐此不疲。
(四)
慢慢的,来了好多人,都是带着孩子。大概孩子们的心,都很难“静默”,也更不可能“封控”。也许真的只有长大以后,变得臃肿油腻如我,才能稍微学会忍受。
这些天看到很多疫情相关的新闻。敲盆喊饿的,硬隔离,入户消杀。在最让我难以释怀的还是,小孩子们被隔离。小小的身躯,禁锢在成年人款式的防护服里,蹒跚的走向不远处的“运输车辆”,一步三回头。而身后是泣不成声的父母们。我感觉心口压了一块大石头。
之后的一天,我跟妻子说,“如果孩子阳性,我就把自己也弄阳了,一起隔离算了“。说完觉得好轻松。直到妻子反问:“你确定能隔离到一块。”
是啊,隔离在一块当然好了。但是好不好,大白们在乎吗?
(五)
天色暗下来了,我们准备回家。我抱着老二,问他,“开心吗?” 他抱着我的脖子,甜甜的说,“开心”。老大则在旁边大声的说着刚才发生的事情,有趣的伙伴,调皮的同学,好看的花朵,天天的桑葚。听得出来,他也很开心。
多希望今天是晴天啊,这样他们又会问我“为什么星星跟着我们走呢?”。
(完)
于 2022 年 5 月 14 日,上海家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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