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應屬虛構] 昨日已遠

過去的，就讓他過去。

人生就如綿長的畫廊，而你，是最勤奮的畫家。每一個刻骨銘心的時點，就會掛上一幅永恆的畫，也許是快意的水彩或潑筆，抑是濃烈熾心的油畫，而那些一直翻湧在心頭的，就是怎麼看也訴不盡味道的印象派。

過去的那一些，如果忘不掉，回味無妨，就算一時感動，淚要落下，那會是下一幅畫的原料。忘得快的，變成素描，忘得難的，也許變成鋼筆畫。

畫是值得欣賞玩味的。就好像今天，我回到畫廊的某一張畫前，竟然發覺那裡面的某個線條不一樣了，心底拼命回想當初的線條模樣，卻怎麼也難以拼湊完整。

「唉，怎麼會這樣？」一股難以釋懷的情緒逐漸上湧，因為曾經鍾愛而收藏的畫，變了。

它變了，像是昨日有人經過時，順手幫我添了一筆，因此變得不同。

「是誰呢？又為了什麼？」在那畫前，我有些慌，多少也有些氣忿，甚至開始哽咽，因為無法接受曾經的美好變了調。

然後你來，靜靜地把手攬住我正不安的肩膀，轉頭看你時，瞬間回到最新的一幅畫前，草稿已定，第一抹顏色正在渲染開來。

這才醒悟，昨日已遠。

2002 Mar 1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