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叫貓的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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热血已凉

叫貓的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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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一位女性朋友向你倾诉,她被上司性侵了,她纠结于是否要离职,你会跟她说些什么?我现在更想扮演一个恰如其分的倾听者的角色。

你可以指责我是沉默的帮凶,因为我恰好也是这么认为的。但我不愿在不了解完全情况的条件下,去用义愤来煽动朋友。你可以指责我是荡妇羞辱,说实话,我甚至不太相信朋友是完全无辜的了。

事情是这样的,我一位朋友有天网上聊天跟我说,她被性侵了,然后她把性侵这个抽象的概念又具体地描绘了出来。我跟她认识至少七年有余,是上学时一起抄作业的交情,我见过她的妈妈,很漂亮。听到这个消息后,我能想到的最贴切的比喻句,其实是一句陈述句:这感觉就像少女被油腻大叔性侵了一般,代表一切纯洁的东西被玷污。

她上司比她大很多,有家室,三十有余。她说她还见过他女儿,很可爱。

我跟她谈了很多,给了她很多能想到的建议,像是电视节目上的情感疏导一样,只不过我是业余的。我甚至不合时宜地说,我多希望回国去,把她这个上司教训一顿。我像个妈妈一样,一遍又一遍地叮嘱她,一定要把这份工作辞掉。我甚至还觉得她不争气,怎么会让这种事发生在她身上。不过我没有蠢到把这想法说出来。

她说,不简单,因为这个老板还用她信息注册了法人啥的。

两星期后,她又去上班了。我时刻关注着她的进展。昨天她突然跟我说,她上司给她买了很多很多吃的,请她去最昂贵的餐厅,坐最好的车,巴拉巴拉巴拉。然后她还跟我分享她同事对公司里对这宗“看透不说透”的含蓄说辞……

我之前一直对绿茶婊是什么没概念,现在想想我这位朋友我就一切了然了。由于性格使然,这次我跟她说了我对她的失望。

我感觉之前的义愤受到了戏弄,我再也无法凭朴素的感情对其他人的遭遇表示同情了。

或者这样说,我可以装模作样地对其他人表示同情,仅仅是为了让他人感到些许安慰,但那种“更多凭热情而不是理性去帮助他人”的精神已经死了。

我写这个,丝毫没有贬低女权主义或者批判“上位”精神的意思,毕竟她只是一个孤立的样本,让我思考社会思考两性关系。

我们上persuasion这节课教授就讲,对于已经被某种观念洗脑的人,需要果断放弃对他们的说服工作。像是我朋友,她如果觉得靠这个可以让她衣食无忧,那对她来说也挺好的。

我还是会继续站在少数派这一边的,只是以后我只会把力所能及所给出的建议,只说一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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