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为历史版本和 IPFS 入口查阅区,回到作品页
吳文捷
IPFS 指纹 这是什么

作品指纹

陸上通道(Overland Track) :穿越塔斯馬尼亞荒野世界遺產(4)

吳文捷
·
·

第四天|派里恩平原(Pelion Plains)-琪亞奧拉(Kia Ora)/8.6 公里

支線:東派里恩山(Pelion East) 和奧薩山(Mount Ossa)

我以為遠離澳洲本土的優勢,會讓塔斯瑪尼亞有機會保有原住民文化。可黛柏說塔斯馬尼亞的原住民都被白人給殺光了。

澳洲原住民跟台灣原住民命運相似。人們都習慣把他們跟喝酒、好吃懶做聯想在一起。台灣的統治者曾想把原住民漢化及日化,澳洲也有類似的做法,他們把原住民小孩從其父母身邊搶走,集中到某處進行所謂的正當西化教育。這兩者給原住民帶來了莫大的傷害。

派里恩山屋(Pelion Hut)_圖片來源澳洲觀光局

陸上通道(Overland Track) 第五晚的山屋叫做伯特・尼古山屋(Bert Nichols Hut),在這間巨大、設備新穎的山屋內,健行者可藉由展示在牆上的照片與說明一次釐清陸上通道的歷史脈絡。在那裡面,我們會發現陸上通道跟原住民一點關係也沒有。一開始我之所以認為陸上通道跟原住民有關係,那是因為我認為再也沒有人比原住民更了解大自然的一草一木,一山一水了。

就像比爾・布萊森(Bill Bryson) 所說,澳洲的英雄人物都有著一個奇怪的特點——他們都是罪犯。澳洲人喜歡把逃到森林或深山中的罪犯或狂人的故事像英雄般流傳著,選擇忽略他們行為中不合理的部分。

陸上通道之父伯特・尼古(Bert Nichols) 也是。十九世紀末二十世紀初期,澳洲開始禁止非法狩獵。對於一直以販賣動物毛皮為生的狩獵者來說那無疑是個壞消息。伯特・尼古就是其中的受害者之一。

伯特・尼古(Bert Nichols)

既然不能明來,那就來暗的。藉著對陸上通道山頭的熟悉,伯特・尼古成了非法盜獵者。他的角色一直要到澳洲政府想要更了解陸上通道區域,要找一個熟門熟路的嚮導時才有轉變。說到誰最了解塔斯馬尼亞的山,非伯特・尼古莫屬,據說他從來不會迷路。

等澳洲政府發現陸上通道徒步可以兼顧觀光與自然保護時,伯特・尼古就成了陸上通道的首位嚮導跟守林人,自此,他一擺盜獵者的身份,晉升成為陸上通道的開路先鋒。一位澳洲英雄也自此出現。

陸上通道的第四天是一趟需要翻山越嶺的 9 公里路程。面對辛苦的升上路段,黛柏總不忘鼓勵我有上就有下,辛苦後是快樂。中途在親民的東派里恩山(Pelion East) 與塔斯馬尼亞最高峰奧薩山(Mount Ossa,海拔1617)之間,我們選擇了前者來走。前往東派里恩山的路途不易,不平坦的上坡路圍繞著茂密的低矮樹叢。三位香港朋友在前往東派里恩山的路上,在身上發現了水蛭。

他們說水蛭上身時毫無感覺,直到手臂流血才注意到。那晚到了落腳的小木屋後,我也跑去廁所檢查身上的每個角落。水蛭除了蛇以外我最討厭的東西,它蠕動的方式與吸血的行為讓我覺得異常噁心跟害怕。

最後,法西情侶檔與我們都放棄了攻頂東派里恩山。黛柏未到山頂就因頭暈而停下來休息,她叫我跟半路追上來的情侶檔一起去攻頂。我們三人攀爬到接近頂點僅容一腳踏過的巨石邊緣,在滑動的碎石子中爬上更陡峭的位置後停了下來。爬過 GR20 的情侶檔說,整個 GR20 就像我們當下的處境,處處是險坡。可連他們也不想冒險繼續往上爬了。
「上去不是問題。」他們說,「下來才是。」

陸上通道的山屋

第四晚,我們落腳在琪亞奧拉山屋(Kia Ora Hut)。 跟前面三晚的山屋比起來,琪亞奧拉山屋特別老舊。狹小的空間內充滿了前人留下的辛酸史。在那本每間山屋都有的徒步日記本裡,一人充滿憤怒地在紙上畫了一幅烤袋貂(Possum) 的插圖,並列數了他有哪些食物被袋貂給偷走。在他之後抵達的步行者,感謝他的大力提醒,讓他們的食物得以逃過一劫。

那晚我起床上廁所時,在走廊上也遇到了肥滋滋的袋貂正不懷好意地想奪門而入。可惜,讀了前人的辛酸史後,我們已經學會把背包擋在門後。

但袋貂不是好打發的動物,進不去山屋,牠就轉而襲擊搭帳篷的人。雖然,住帳篷的人也早已把食物拿到山屋寄放,但袋貂還是把昂貴的帳篷咬出一個洞來才甘心。

陸上通道來到了第四天,徒步即將結束的感傷與回歸文明的興奮夾雜在大家的心頭。

注意事項

  • 琪亞奧拉山屋(Kia Ora Hut) 有 20 個床位
  • 奧薩山(Mount Ossa),來回 5.2 公里要三小時
  • 東派里恩山(Pelion East),來回 2.4 公里要一小時


袋貂_圖片來源_Tasmania Parks and Wildlife Service

拜訪〈旅行小事 Backpacking Life〉官網

CC BY-NC-ND 2.0 授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