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蠹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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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點回憶

蠹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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關於奶茶、心動、高處和港口的記憶

關於「奶茶」

碩班學校偏僻,沒機車的人只能靠約40分鐘一班的公車,後來我常被好心的室友載進載出。我們同系同boss,在同個研究室寫論文寫得沒日沒夜,讀文獻讀到暈頭轉向時,轉個頭就能看到另一個頭昏腦脹的人。
小時候家裡管得嚴,加上對糖分沒有偏好,我一直都沒有喝飲料的習慣,而她則屬於「喝點甜的能夠積攢志氣」的類型,有時會在進研究室前買杯五十嵐。來都來了,機車後座的我常跟著點,她點什麼我學什麼,只改成微糖去冰。
她常點波霸燕麥奶茶。
現在厲害的手搖滿街都是,鶴茶樓、再睡五分鐘、麻古……五十嵐彷彿是過時的選擇了,但說起奶茶,第一個想到的果然還是那一杯波霸燕麥奶。

關於「心動」

剛上大學前幾堂,選修課教授心血來潮,要求我們這群連教室在哪都還沒摸熟的小菜鳥,滿校園去找一棵相思樹。
「要拍照喔」教授這麼說,如果是大二、大三可能有更多應對辦法吧?不論是抗議還是擺爛都好,但大一的我的腦袋還和高中生沒有差別,我只覺得既然有作業就該完成,找不到怎麼辦?只能問。
我到處問,理所當然地回答也都是「不知道欸」,一直到有學長幫我又輾轉問了更多人,最後找到答案,帶我到那棵樹下去--雖然事後證明,那棵其實不是相思樹,只是葉子形狀相似的別種植物。
這就是我跟男友認識的起點了。

關於「高處」

小學左右吧,被家人帶到野溪玩過。
杳無人煙的山林連被人踩出的小徑都沒有,我們在清淺處抓蝦,鄰近中午,爸媽開始張羅吃食。
我偷偷往更下游去,發現不遠就是深潭──至少對那時的我來說很深,潭中有緩緩捲動的漩渦。我匍匐在大石上,又往前蠕動了一些,害怕又著迷,感覺痠軟從腳底往上蔓延。
回家後作了好久的夢。

關於「港口」

塭仔漁港很小很小,上次和家人到達時已經太晚,沒什麼漁貨可挑。
太陽準備落下,氣象預報說這兩天大風,有吊車正把海邊的小船吊放到岸上檢修。我們隨意散步,老爸興致勃勃地說起吊車結構,哪條鋼骨在多少重量時需要下放,電線杆上的電線像陷阱,有次工地師傅差點翻車......
後來我們在岸邊一直看到那條船穩穩落地。
有時候會覺得感慨,藍領階層的家長似乎共通的希望將小孩培養成「不用這麼辛苦」的樣子,但也因此,他們小孩所經歷的世界與他們完全不同。
這奠定了難以彼此理解的部分基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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