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istant Her 202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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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生日快乐。

         又到了每年的这一个时刻，坦白讲，每到这段日子前后，我总会暗暗有些许难过：无语凝噎有时，不知所措更是。更每当面对白纸，则更加瓶颈。我总是知道第一句应该写什么，最后一句应该写什么——因为生日快乐总是最简单的，困难的永远是从第二句的开始到倒数第二句的结束。每到这些时刻，常常，我会回看过去的一年年之中写下的文字，它们之中有些是写给你，有些是写给我自己。而后，在深感不安与虚伪之后，继续不知所措。

         每年萧瑟一起，我便又会开始思念你。而现在的你在我心中仿佛也只剩剪影，可总是那令人触碰不到的若隐若现，才更令人不知所措。年复一年，日复一日，每当我落笔，每每也都在重新自我审视，仿佛在再次长大，长大后再看一眼那些年间的我和你。

         人生旅途长且无趣，在其中每个人总会失去许多，大部分时候是旁人，有时是自己，更多时候是两者同时。每当这些节点发生之后，灵魂和心灵中总会留下些许印记，无论是好还是坏。很多时候，正是这些印记开始逐渐定义和表达我们究竟是谁——通过愤怒、遗憾、怀念、代偿、乃至欲望。

         无论爱一个人还是恨一个人都是足够热烈的表达，而表达这件事，最奇妙且鲜有人意识到的是它对内的蚀刻远比它能产生的对外、对旁人的影响深远得多。这也正是为何人类常在艺术作品和语言倾诉之中看见自己，並于之后落泪。

         年复一年，日复一日，忘却的神力终又会开始无可避免地发挥效力，脑海中的事件与人物逐渐模糊，乃至缓缓消失，于是渐渐只留下那些心灵中的印记相伴相随，触碰不到、却又若隐若现，而每当那些印记又一次在清晨或深夜中浮现，我们才发现个人性情的转变也已然悄然成行。

         你在我心中的印记总存在着那个喜欢在寒风中穿九分裤的和热衷沿街漫步吃糖炒栗子的女孩；也存在着那个一直端庄、内秀、和轻声细语——无论假装与否——的那位优雅女士。然这些印记只是印记，因为过去不是现在与未来，表达也鲜为现实。也许现在的你不再内向与温和，而是开朗与愤怒，自在且阴暗。同样，也许我在你心中也或多或少存有些许印记，无论它们样貌如何、深刻与否——一如多年的端装可以爆发成为反叛，刻骨的仇恨可以通过原谅铺成未来——它们最终都在个人性情的流转之中洗刷至与现实无关：印记最后只成为了印记本身。于是在一个又一个的清晨与深夜的突然自省之后，所有的具象变得愈发若隐若现，进而原本的和乃至衍生出的现实也变得渐渐不再重要：因为人生旅途长且无趣，重要的总是那些留存下的印记与节点——构成回忆、体现人性。

祝：

日复一日，我们都长大。

         生日快乐，真心的。

于家中

                                                                                                                                                                2023.11.1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