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The Hobbit】Carry You

Kili出生時Fili五歲，才剛學會站穩步伐和如何奔跑的他此時卻對母親懷中的幼小嬰孩感到著迷不已，那該如何形容呢，既柔軟又脆弱，卻彷彿渾身散發出一股光似的，令他無法移開目光。

「想看看你的弟弟嗎？」一向帶著嚴肅表情的舅舅Thorin難得的釋出溫柔笑意，還一把將Fili抱上床邊令他能更接近母親。

才脫離生產後不久的Dis臉上有些疲憊，但還是騰出一手輕輕撫過大兒子的柔軟金髮，一面將繈褓中的小兒子湊近，於是Fili天空藍的眼瞳立刻被那嬌小雪白的臉龐給佔領，和自己不同，弟弟有著一頭墨黑的髮色和檀木般的蜜褐色雙眼。

就在二人眼神相對的同時，那小小的粉嫩唇角忽然的就這麼笑開，那模樣比Fili嘗過的任何糖蜜還要甜美。

「啊呀，我們的小Kili喜歡哥哥呢。」母親的聲音在耳邊響起「Fili，以後你可要好好照顧Kili，知道嗎？」

Kili小小的手掌恰好可以握住Fili的食指，Fili感覺著那微弱卻堅持的力道，微笑著點了頭。

「Fili，你是怎麼辦到的？」瞪大了圓潤的褐色雙眼，Kili臉上滿是不可置信的笑容，看著Fili一如往常的從身上摸出一個又一個的糧食，當你以為剛才吃下的糖糕是最後一個儲備糧時，Fili總會突然間一個轉手又變出一塊小麵包，而母親永遠無法明白那滿床的糕餅碎屑到底從何而來。

「秘密，等你長大了再告訴你。」Fili總是帶著淺淺的微笑看著弟弟，眼神裡是一種驕傲和只對Kili專屬的寵溺，為了正值青春期的弟弟總是帶著不滿足的胃袋掙扎入睡，Fili暗地下了苦功像隻工蟻般開始學會儲備糧食和如何藏匿在各種讓人意想不到的所在。

當然單純的Kili總是吃完了就倒在哥哥身邊沉沉睡去，說好的秘密也常在一覺醒來後忘的一乾二淨，然後在下一個夜晚再度迎接新的驚奇，這是二十歲的Fili和十五歲的Kili最無憂無慮的童年回憶。

當Kili三十歲時，身高已在不知不覺間追過了Fili，想是青春期時營養補充的十分充足的緣故，就算在矮人同伴中Kili的個頭也算是突出的，這時的二人已經開始跟著Thorin學習一些簡單的戰鬥方式，對於身為王族繼承者的舅舅，兄弟二人自是尊敬的，從小聽著Thorin口中矮人族盛興時期的故事成長，讓Fili與Kili對於只存在於舅舅口中的那座神聖的孤山十分憧憬。

而Thorin在說完故事後沉默不語遙望著遠方的側臉則是二人記憶中最深刻的畫面，總是堅毅的眼神會在那一剎那變得柔和，卻又隱隱夾帶著一絲波光與哀傷。

「總有一天，我們會奪回那座孤山，奪回矮人原有的一切。」Thorin最後都會以這句話作為句點，也在Fili與Kili的心中種下了冒險的種子，對於熱血沸騰的少年來說，協助舅舅達成理想簡直變成了他們的未來目標。

「我會用我的弓除掉所有阻攔舅舅的敵人！」Kili緊緊握著重新打磨好的長弓，那是Thorin送給他的成年賀禮，而Fili則在看著舅舅將長弓遞送給弟弟時的那個眼神裡了然了一切，那是一種充滿期望和傳承的神情。

同樣的黑髮褐眼，同樣無畏而勇往直前的個性，也許Kili才是Thorin心目中值得託付一切的對象。

Fili不禁想起了自己成年時Thorin給予的考驗，那是一個看似困難實則機巧的解鎖關卡，當時的自己只是一個勁的鑽研，終於在第二天的晨光升起之時解開了那道鎖，當時的Thorin只是點點頭，給予了他矮人特有的祝福和一顆守護寶石。

Kili的考驗和自己相同，但Kili的做法是向身邊的Fili借了砍刀，然後毫不猶豫的斬斷了鎖－－在鐵鍊應聲斷裂墜地之時，Fili看見了Thorin眼裡的訝然和唇角那深刻的笑意。　

也許他本來該覺得介懷的，但看到Kili得到長弓後那雀躍的模樣，像個孩子般毫無防備朝著自己綻開的笑顏，Fili就覺得一切都無所謂了。

「那你呢？Fili？」像是想起了什麼，Kili將頭偏著倚在長弓上，轉向身旁總是一臉冷靜的哥哥「你會和我一起嗎？」

Fili伸手揉亂了Kili微卷的黑色長髮「你覺得我會讓你一個人幹那些傻事嗎？少了我幫你擦屁股，媽媽可要擔心的頭疼了。」

雖然對於Fili刻意把話說的刁鑽感到不服氣，但知道對方不會離開自己後Kili心裡才真正覺得踏實了些，所以對於這樣把自己當孩子般的行為並沒有抗拒，還乾脆順勢一把躺到哥哥身上。

這是Kili只給予Fili看到的一面，無論在外頭如何想偽裝成堅強的大人，在只屬於兄弟倆的空間裡，Kili永遠是那個倚賴著自己的弟弟。

所以Fili笑了，隨著那淺淺笑意飄出的是一句約定，早在他第一次見到剛出生的Kili時就在心裡默默許下的約定。

「我們會永遠在一起，即便是死亡也不會將我們分開。」

「嗯？Fili？你有說什麼嗎？」Kili忍不住睡意打了個大大的呵欠，Fili見狀只是默默的替Kili將長弓移到床邊的矮櫃上。

「沒事，快睡吧，明天舅舅不是有重要的事要告訴我們嗎？」

替Kili拉上薄被後Fili伸手拈熄了油燈，在一片黑暗中他聽著弟弟平穩的呼吸聲卻遲遲無法睡去。

早在幾天前他就明白了Thorin要告訴他們什麼，那是自己在無意間經過廚房時聽見的，總是溫柔和藹的母親和舅舅爭執的聲音，以往只存在夢想和空談中的冒險即將成為真實，而且極可能是一場有去無回的旅程。

身邊的Kili發出了無意識的囈語靠向他，手背感覺到弟弟微涼的指尖，Fili忍不住反手輕輕包覆住那隻手，曾經小的只能握住自己食指的手，如今已經和他的手掌一樣粗獷有力了。

但這表示Kili已經準備好面對未知的一切了嗎？而自己又已經準備好了嗎？

像是回答他的疑問一般，Kili突然緊緊的握住了Fili的手「Fili……」

毫無心理準備的Fili心跳不由得加快，只聽見Kili的呼吸變得沉重，然後－－「……唔，我吃不下了。」接著又歸於平靜，Fili忍不住無聲的笑了出來，原先的緊張感早已一掃而空。

Fili將臉輕輕的貼上Kili的額頭，或許是粗糙的鬍根令Kili覺得有點癢，後者先是蹭了蹭然後將臉埋進了Fili的頸窩之中，但那隻緊握著自己的手卻一直沒有放開，就像二人初次見到彼此時那樣的堅定。

感受著弟弟的呼吸與溫度，Fili緩緩的閉上了雙眼，無論明天以後的未來會是怎樣都不要緊，只要Kili在他身旁就夠了，這樣就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