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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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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個人名義發起的一場小規模革命

山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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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為H城的市民,今天也是美好的一天。

S你好:

很久沒見。你那邊還好嗎?

作為H城的市民,今天也是美好的一天。

我最近在練習麻木的方法。很簡單,首先雙膝在地並攏,重心往下放,臀部坐在腳跟上。上身向前,額頭貼地,雙手在背後十指緊扣,再伸長慢慢舉高往天。

你會發現,維持這個姿勢,可以令四肢麻木。你會極度專注在自己心跳和呼吸的節奏,然後不會再對所處的世界有感覺。這是逼使肉體痛苦追上心靈痛苦的最簡單有效的方法。當兩邊程度達成平衡,我可以在這裡再堅持,堅持多一會。

有人告訴我,我幾年前大學的一份功課,在他心中留下了很深的印象,令他時時想起。我應該有跟你提過,那是一個短短的劇本,故事大綱如是:主角住在深水埗舊樓,他有日發現房間竟慢慢縮小,甚至他伸直兩手都可碰到牆壁,結局是他在夾縫中緩慢地死去,沒有人記得他曾存在過。

一個雖看似很有H城背景但其實是講我自己的故事,原來可以帶給人這種微小的觸動。有一種發自心底的滿足感,令我有點飄飄然,好像某一天突然死去都無所謂了。

講到死亡,如果你練習完麻木,可以試試成為屍體。沒有情緒,沒有感受,就沒有痛苦。你會發現,很多H城人都有在練習,他們抿緊的唇紋,扭曲的手腕,向前彎曲的頸項,都是證明。

他們會縮小自己
在兩面牆的縫隙中
練習成為屍體的方法
他們會練習用皮膚呼吸
像青蛙 像蟾蜍一樣
他們會練習維持同一姿勢動也不動
像雕塑 像石膏像一樣
他們會偷偷地在暗處豎起一根中指
作為一場小規模革命

我們會再見的。

來自H城的

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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