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灯

路灯

这是一盏普普通通的路灯，斑驳的白漆使它看起来有些破旧，也宣告了他的“历史悠久”。这一边是一个高出它许多的电线杆，另一边则是一棵树。还是凌晨，天空尚算明净，看得见一两片极不富真实感的云朦朦胧胧散布在空中。在熹微的天光中，那盏路灯似乎也变得比平常耀眼了一些。

这时的街道上还没有一个人，天空也只稀稀拉拉地飞着几只小鸟。那是几只麻雀。它们循着灯光来到路灯前，低头看看地，欢乐地跳了几下，开始埋头在地上啄着些什么。突然，它们几乎在同一时间向后一跳，拍拍翅膀飞走了。

一条长着四条小短腿的金色晃着尾巴，吐着舌头，“哼哧哼哧”跑了过来，冲着麻雀飞走的地方叫了几声，追着自己尾巴蹦达了几下，才心满意足地往回跑走了。刚一转身，才走了两步，又跑了回来。小金毛屁颠屁颠地跑到那颗树旁蹭了两蹭，又抬起腿，惬意地冲着树根那儿撒了泡尿。撒完尿后，这才跑远了。

太阳这时升起来了一点，而那路灯也更耀眼了，似乎在同太阳争光明。空气依然带着凉意。鸟鸣声渐渐嘈杂，不远处，几个大妈手里拎着空荡荡的篮子，一路闲聊着走过来又往远处的早市走去。

街上又来了几个老大爷，走得很悠闲，穿着也十分随意。路上遇见老的少的，还不时挥手打个招呼。在各种鸟儿唧唧喳喳的背景声中，一切都显得那么悠闲，让人忍不住随着节奏慢一点，再慢一点。那些为数不多的行人，仿佛跳华尔兹般优雅举步。而那静静伫立的路灯，仿佛一个观众，就那样静静地站着，观赏眼前上演的一幕幕好戏。

太阳的脑袋慢慢从山后头露出来了，空气也慢慢开始发烫。大街上，那些出来散步的人慢慢变少了，买到了菜的大妈们急急忙忙踩着小碎步往家里走。

大街冷清下来。

太阳只是从露个头到一跃而出，大街上的人猛然多了起来，原本空旷的街道一下子变得拥挤。他们穿着各异，有的是西装，有的是衬衫，还有些直接穿了套装，十分考究。他们手里拎着大大小小的包，有的是公文包，也有的是电脑包。所有人都步履匆匆往一个方向赶，这是一场没有尽头的赛跑。

这个穿西装的人正打着电话，脚下生风，飞一般地穿过人群，经过路灯，嘴里也飞快地说着些什么，另一只手在比划，恨不得穿过手机屏幕到对方面前去。

似乎有个什么控制快慢的按钮又被按下，街道上又一下子慢下来。方才的兵荒马乱似乎只是一场梦。天空中间或掠过几只八哥，露出了翅膀下面的白色斑点。路灯还依旧安静的站在那，仿佛时间正慢慢腾腾地走着。

这就是早晨，由快的脚步和慢的脚步交织成的一个普通的工作日的早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