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攸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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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日書(DAY 1):沒有帶上那些碗碟

攸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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後來我們相繼離開祖屋,離開出生地,去到另一個想像可以安身立命的地方,也沒有帶上那些碗碟。

剛剛吃飽飯。飯桌上有半碟白切雞,昨天吃剩的;一碟芋頭豆豉排骨,也是昨天剩下的,大半碟,翻熱,繼續成為今日的食糧。只有一碟豆豉鯪魚苦瓜是阿媽這半個月來的新作。這是我三十歲的生日飯。

我家的飯桌屬於南方菜系(粵菜?),來來去去不是魚、雞,菜這三味輪流出現。有時候,甚至是魚獨霸天下。煎炸的鯇魚、煲湯剩下的鰂魚,昨天剩下的太陽魚。一魚三味,不知算不算南方家庭的獨特風景。

當然,這只是兩隻仿青花碗的摺台飯桌。

十二、三人,將兩張大圓木桌拼起來的飯,我也吃過。但時間有點久遠,應該也將近二十年了吧。那時叫不出魚蝦雞的名字,好吃的塞進口就好。大概還有酒。大人很愛向小朋友灌酒,喝一點吧,小小唔怕啦,飲下飲下就變大人了。

抵擋不住大人的勸酒,偷喝兩口,好苦,稚嫩的臉龐扭成一團。

其實現在我可以喝更多的酒了,一瓶asahi,500ml,我的底線。再喝就會麻煩到其他人。成為大人是不是意味著能喝下苦味的飲料,也能甘之如飴?

至於兩張木檯如何拆成一張木檯,再被棄置牆邊,跟著一起慢慢發霉,是從阿嫲阿爺在飯桌上缺席開始。

很好笑,一家五口分家產的時候,也把碗碗碟碟分成幾份,讓小朋友去抽籤。父親是家裡最小的孩子,我為他抽到一份碗碟,但他放在祖屋的閣樓上,封塵。阿媽後來再上去閣樓時,發現碗碟少了幾個,不知是誰拿去了。

後來我們相繼離開祖屋,離開出生地,去到另一個想像可以安身立命的地方,也沒有帶上那些碗碟。

【按:前幾日隨心寫下,並非即日感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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