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交換日記〉05

2019.02.14

大年初三，年間最後一場家族聚餐結束，陽光強烈，溫暖如夏日的午後，我感覺自己似乎放鬆了一些，話多了，也能說說笑笑了，同時也發現這兩天幾乎沒聽到聲音的哥哥也出聲了。年算是過了，我們好像也終於鬆了一口氣一般。

這才讓我想起除夕年夜飯後父母的一席話，雖然是說給我聽的，但聽在哥哥耳裡也許也是壓力。我的父母從來就不對孩子刻薄、酸言酸語、碎念或責罵，只有盡其所能的給予以及永恆的擔憂，以致反而加重了那一席話的份量，壓得我無處可逃，一個字也沒能回應他們，哥在一旁眼睛看著電視，安靜。

「要開始存錢，爸媽不知道能照顧你們多久」、「最好能結婚，婚姻美滿」、「要勇於接受挑戰，人生的每個階段都要經歷」......午夜裡，這些話比外頭爆竹聲還震耳。不管說是堅持或是任性，說好聽一點是過著非典型人生，實際上就是個長不大的廢材，我，此刻感受不到任何一點的年味。

曾幾何時，過年變得這麼痛苦？苦得連自己都沒發覺...會不會這其實也是集體意識，除了孩子以及電視節目，沒人覺得過年有什麼好值得快樂的。

朋友正在準備婚禮，在fb上發佈了消息，有人在底下留言恭喜她要嫁出去了，她回了留言說「我不是要嫁出去，我是要結婚！」阿！我從來沒想過這兩者的差異，嫁人就是結婚，結婚就是嫁人，看了朋友的留言才開始思考這兩者背後的意義。

今天又看到一篇文章談論一個觀念「老娘是跟你結婚，不是嫁到你家！」內文提到「嫁，跟結婚有什麼不同？差別在於她成為夫家的一份子，或者是你們兩個人組成一個家。結婚，是你們「兩個人」有法律上的承諾，決定承擔某些法律上的義務，並且有某些法律上的權益。但是嫁，就是她是夫家的人，你爸媽就是她爸媽，至於她爸媽是不是你爸媽，那就看良心了，有人的良心會被狗吃了，有人則是覺得我家就是你家，你家就是沒家。」

壓力歸壓力，痛苦歸痛苦，我依舊沒有結婚的念頭，就算要結婚也不是為了父母的期待而結，應該要為了自己想結而結。但我們這代要面對、要推翻、要升級的思維還有好多好多，甚至是盤根錯節的巨獸，比年獸還要棘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