疫境/逆境
自年初至今新型肺炎肆虐差不多一年,這年來香港所發生的事,苦多樂少,一波又一波的疫情,似乎看不到盡頭。最令港人擔心還不是病毒來無踪去無跡,而是國安法的實施,這是有形的鋼刀,放在頸項,動輒得咎,各大專院校的教授們,大都像患「失語症」,對這威脅港人之惡法隻字不提。這是兩種逆境下港人掙扎求存的慘況。
說到疫症,想到三國時代,據《資治通鑑》所說,著名的「赤壁之戰」,曹操揮軍南下,其中戰事失利原因是曹軍的士兵早已染疫,加上勞師遠征,病疫加重,出師已不利。翻查史籍,三國時代出現一場大溫疫,據漢末張仲景《傷寒雜病論‧序》說:「建安紀元以來,猶未十稔,其死亡者,三分有二,傷寒十居其七」建安七子中有五名死於這場疫症,包括王粲、徐幹、陳琳、應瑒、劉禎,可見當時疫症之嚴重。曹植《說疫氣》說:「建安二十二年,癘氣流行,家家有殭屍之痛,室室有號泣之哀。或闔門而殪,或覆族而喪。」這情況如歐美十三世紀的鼠疫大流行的慘況。古往今來大疫症不時發生,人的生命變得脆弱,今天人類可升往太空探索,卻對這極細小的病毒無力應對,自負的人類是否要思考當下地球上的生物研究?
疫症大流行,有政權卻乘機宣稱抗疫成功,大力叫賣治疫良策,抹煞了對疫症輸出的責任。各地政府投入大量資金鬥快研發疫苗,疫苗效力尚有疑問時,急不及待為人民接種,極可能過了若干時候,各種有關疫苗的負面情況浮現。我不懷疑研發疫苗的人是出於救世,但明顯地看到,那一國最先最有效的疫苗發明者便最得先機,可操控各國經濟,甚或政權。這小小的病毒如人間照妖鏡,照出世人各種世情,當人面對生關死結時,昔日如何有情有義,可一朝反目,同時也可虛情假義,騙取錢財。最悲涼是在臨死邊緣的長者,孤獨地受著肉體與心靈的痛苦,沒人送終,死後還要匆匆地被埋葬,至親可能連道別也來不及說,懊悔與遺憾終生也揮之不去!
最可笑又可恨的莫過於特府,自疫症開始時,特府首長要官員戴了口罩也要除,至最近浩浩蕩蕩的大隊人馬到一屋邨,口口聲聲要疫症「清零」,禁止居民外出,證明有檢測才放行,醫務衛生署卻慢十拍,檢測完連短訊也不發,要居民如何自證?疫症無眼,也變幻莫測,實考驗政府的危機管理,最初不願封關,到半封半開,一而再,再而三的錯過了清零時機,苦者,普羅市民!那種毫無方寸,官員無能的表現,想支持的人也不禁怒火中燒!看到鬧市中的商舖招租處處,的士大排長龍,食肆看到快要下午六時便如灰姑娘看到12點匆匆忙忙的收拾拉閘關門,否則便被拉被銷,處處看到狼狽不堪的境況,不禁搖頭歎息!政府的抗疫基金,資助了機構,失業者卻要自救。兩大超市,在疫市下大賺金錢,卻得到大量金錢資助,試問道理何在?疫苗的運用,記者問國產疫苗的效用是理所當然,首長板著面大罵甚麼「政治化」,不許市民揀選。忽然聽到隔鄰的特府首長說可讓市民揀選,她又改變主意,又讓市民揀,讓不讓市民揀選不是有既定政策嗎?不是跟從科學數據嗎?這樣的首長,市民必須在疫境中自救了。
世人躲在口罩下,臉上留下了一雙無助的眼神,口罩成了獲得安全感的最普遍方式。古時疫症沒有口罩,面對生離死別,除了以哀號外,沒有辦法。三國時代詩人王粲《七哀詩》之一其中有這幾句「出門無所見,白骨蔽平原。路有饑婦人,抱子棄草間,顧聞號泣聲,揮涕獨不還,未知身死處,何能兩相完?」漢末戰禍連年,王粲這首詩可說把當時戰爭做成的慘況如實地描述出來,加上疫症流行,人命微賤,戰爭肯定是人禍。今天有沒有人禍?當然有。別的不說,今天的香港特府抗疫漏洞處處,這是人禍,特府首長怕開罪更高的老闆,為了迎合「國安法」又要官員宣誓,又大力拘捕反對人士,彷彿搞批鬥比抗疫更重要,弄到寒蟬效應。甚麼要整肅三座大山,教育、法治、新聞等。記者要跟官方說話,作官方喉舌,教育要向學生洗腦,法治要跟從最高領導的路線判刑。逆境中,香港人如何自處?逃亡?做順民?這逆境不知何年何月到盡頭!疫境或許有疫苗而帶來署光,人禍逆境卻看不到前景!
剛過了聖誕,聽到達明一派歌曲《今天應該很高興》感觸萬分,先後有朋友移民他方,也有朋友積極籌備移民。在此逆境下,移民可能是出路,生於斯,長於斯,不到最艱難時刻,有誰甘願離開我所愛之地,畢竟能離開者是少數,大部分港人要留下抗逆。每天聽到有人因反修例判刑、被捕、12港人被羈留在大陸。加上疫症下一個又一個死去,每天死亡數字有增加,王粲《七哀詩》所述情景彷彿如在目前。2020 年快將過去,新的一年很快開始,人總要生活,總要抱有希望。很多難以估計之事皆已發生了,年多前沒想到疫症大流行,世界各地政府如夢初醒,封閉政權影響力之大。或許世界各地期待疫情過去後,重新評估與這政權的關係,不像過去過於倚賴提供人力生產,從而對這極權政府有所顧忌,對港的監控可減少。這僅僅是良好願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