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篇小說:寵物店·A few days later

阿藍天天天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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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白。字太白,號青蓮居士。流傳至今的名詩不知幾凡,有“詩仙”、“酒仙”等稱呼,是唐朝最傑出的詩人。

  前半段是他說的,後半段是我腦中對他的認知。

  所以,我想……

  他也許、或許,真的是從古代穿越來現代的古人沒錯。

  我想……

  我應該算是……接受了這個事實……吧?

  他現在,在我店裡打工。

  說打工可能還不夠貼切,應該說,我收留了他。

  這究竟是怎麼一回事呢?

  說起來還有點混亂,我也是糊里糊塗、莫名其妙下收留了他的。本以為他那天說的不過是玩笑話,畢竟這年頭腦殼壞去的人也不少,但是他似乎是真的對現代的種種事物都不明所以:彩色電視,以為是裝了小人偶的箱子;路上奔馳的車子,以為是穿戴盔甲的大蟲;自動熱水器,他端著在那水管跟前研究了許久,愣是不明白那熱水是從何而來的。

  舉凡是現代文明的一切,他都為之驚慌失措、手足無措。看起來似乎是真的從唐朝穿越而來的古人。

  所以,我收留他了。

  我讓他在店裡幫忙,對等的,我則供應他的住食等。他似乎也不介意。畢竟他也無處可去,還能有什麼法子呢?

  只不過,這位古人基本上也沒什麼不好的,就是有一個讓人頭痛的毛病——

  “青天有月來幾時,我今停杯一問之,唯願當歌對酒時,月光長照金樽里。”

  他是個酒鬼。

  只要喝了酒,就開始仰天吟詩,還要拉著我一起來。

  可惜我不會詩,跟他對不了,來去只會那麼一首:“床前明月光……”

  “啊,算了,這首別唱啦!唱得吾怪思鄉的……”他灌了一口啤酒,含糊地嘀咕著。

  哦,對了。他似乎還挺喜歡啤酒的,說這味道很新鮮,自從來了“這里”,幾乎天天都在灌啤酒。

  “朝辭白帝彩雲間,千里江陵一日還。兩岸猿聲啼不住,輕舟已過萬重山……唉,罷了罷了,天大地大,豈沒有我李太白的容身之處!”他喝得興起了,就會開始激昂憤慨的大發牢騷。

  嗯,就當作沒看到好了,好像除了這樣,倒也沒怎麼鬧事,就當作店裡招了個廉價勞工,還有什麼不知足的呢?

  “你們店裡的東西怎麼這麼貴啊?”有個顧客進來轉了一圈,拿起某個寵物用品向李白問道。

  “哎,這位夫人您有所不知,咱們養寵物嘛,為的不就是寶貝開心,我們也開心?人生得意須盡歡,千金散盡還復來。這樣一個小東西,換來的卻是我們和小寶貝的開心,區區一點小錢,何足掛齒呢?”

  他穿著我買給他的路邊攤T恤,束著一頭堅持不肯剪去的長髮,臉上尚留著兩撇鬍子,邊打著酒嗝,用著這副怪模怪樣,向顧客古道熱腸的推銷著。

  顧客還真買單,歡天喜地的付了錢,當冤大頭去。

  李白則叉著腰,得意的仰天大笑了幾聲。

  嗯,我想,看在他還算有本事的份上,那點小毛病就算了吧?

  這樣的想法才在腦際閃過,下一秒我就有點後悔了——

  “喂喂喂,你們這些不長眼的東西,在老子面前打什麼架啊?”

  店外頭有兩個小流氓不知為了什麼事,竟一言不合打了起來。

  通常吧,只要他們不礙著我生意,我姑且就當作什麼也沒看到隨他們去好了,了不起就撥個電話通知警察來就則已,怎麼這回卻來個這麼多管閑事的家夥?才聽到他破口大罵的聲音,我根本來不及做出任何阻止的舉動,就看到他的身影風風火火的沖出門外,勸架去了。

  我的腦袋又開始隱隱作痛起來了。

  可是,也不曉得他有什麼本事,跟那兩個小流氓嘀嘀咕咕了兩三下,事情居然就這般處理好了?

  “哈哈,老闆!你瞧,這種事兒甭擔心,交給我來辦準沒錯!包管那些小子服服帖帖的,再也不打擾咱們的生意!”他拍拍胸膛,豪氣萬千地道。

  這架勢,看起來倒是魄力十足得很。

  嗯……也許他穿越到這里來,也算是件好事吧?

  但是,他雖然平日豪邁爽冽,卻意外的有著纖細的感情。

  “玲瓏秋月雖思鄉,不及老闆顧我情,只嘆響起玉笛詠,難忘君朝玉階怨。”

  夜裡的時候,他總會望著黑空里的那輪明月,邊感傷的喝著啤酒,低低的吟唱著。

  究竟他在念些什麼,詩里又隱含著什麼樣的情感,也許幾千年來,就是到瞭如今,他穿越到我面前,最清楚的人始終只有他自己吧?

  啊啊,真是來了個叫人吃不消的人物呢!

  我搖搖頭,掀起布簾,躲到店的後頭去了。

CC BY-NC-ND 2.0 授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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