閒話家常 ︳能夠再見到你，真好

能夠再見到你，真好。

你甫開口唱，我已忍不住眼濕濕。是你呀，我喜歡了這麼多年的你。人離家，才明白探望二字的深意。這次你來到這個小城市演唱，就像有朋友自遠方來探望一樣感動。

姜濤會令我姨母笑，但還是只有你聲音，能把我回帶到少女時代。這晚看著台上的你，我沒有坐過下來，你的歌從不是那種令人手舞足蹈的活力節拍，但令人亢奮的是終再能於現場聽到你溫文療癒但又曖昧妖冶的聱音，演繹著不同填詞人交給你一首又一首的詩。

想起年輕時的自己在那狹小的房間，細讀著你的CD封面連拉頁上的歌詞，一首又一首。我父母很喜歡《石頭記》，或者因為如此，家中除新馬司曾外竟有幾張達明一派的唱片 ; 《你還愛我嗎》這張大碟在十多年後落入少女時代的我手中，聽著讀著《禁色》的歌詞默默哭了起來，那一年我中三，竟然聽懂了這種愛。現在的我也說不清，但或者真是順著你的歌的脈絡，就如此栽進了曹雪芹、張愛玲、邁克、三島由紀夫.......一個又一個作家的世界裡。

如果說歌手的夢想是得到殿堂級填詞人的歌詞，但我倒過來想，如果我是填詞人，夢想該是由你演繹自己的作品吧。你的聲音就像為歌曲注入靈魂，我只記得就算是《友情歲月》這樣義勇肝膽的歌在你的演繹下，也可變得華麗深邃。(當然，以上是出於樂迷對歌手的偏愛) 

這天晚上你沒有選很多大路的歌，但我還是每一首都能哼得出來 (有些是連我自己也忘了自己知道的歌) ; 前提是黃偉文，然後你說合唱歌，我已知道是《旋渦》。每一首歌，都像是我一個老朋友。

然後你唱了Bizarre Love Triangle (我聽的是1994年Frente的翻唱版本）, Massive Attack的Tear-drop, 還有David Bowie的Hero。突然我記起了那位中學開始陪伴我繞過偶像歌手和中文流行曲，沿著Chi Chung’s Choice去信和底層買CD的女子。2019年後我們unfriend了。

這年頭誰的心頭上沒帶著某些無辜的傷口？仍然記得你上庭後以《問我》作回應。優雅一如你台上率性的台風。

謝謝你說起何桂藍時的哽咽，還有把《自由之夏》獻給鄒幸彤，好讓我知道我自少年開始喜歡的人，至今仍跟我同呼吸。

曼城後你還有倫敦、阿姆斯特丹、柏林的演唱會。加油！好好保重，因為不經不覺我們都年紀不輕了（笑）。你說你會再來的，要記住啊。下次還要跟你又唱又跳，一如當年十七歲。謝謝你，祝你一切安好順心。

一位整晚站在舞台控制旁邊儍笑的中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