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身邊《如蝶翩翩》的真實故事：你做什麼事感到最幸福？

【1】

國際知名舞蹈家許芳宜，被紐約媒體譽為「美國現代舞之母瑪莎‧葛蘭姆的傳人」，不只舞藝精湛，她一顆熱愛跳舞的心，在她的自傳《不怕我和世界不一樣》裡，在大寒天隻身獨闖美國追夢，還有那隱藏在美麗舞鞋下傷痕累累的舞者雙腳，在在表露無遺。

我的朋友是她自傳勵志書的編輯，朋友跟我分享，有人問芳宜，如果今天妳有女兒，妳女兒對妳說，她想學跳舞，妳會怎麼做？

芳宜立刻搖手說「不」，女兒要是敢對她說想學舞，她一定打斷女兒的腿，因為跳舞實在太辛苦了！

朋友得知芳宜的反應，實在太驚訝了，因為她知道芳宜是多愛跳舞的人，就算打斷她的腿也要跳啊！居然反對女兒學舞。

而芳宜她自己，明明知道跳舞多辛苦，卻還是這樣義無反顧地跳著，直到今日。

【2】

有一次，一個親友的妹妹找我吃飯，從她還小的時候我就看著她長大，如今她也順利從大學畢業。

「姊姊，我如果想進出版社當編輯，有什麼好辦法呢？」

「啊......現在書越來越難賣，出版都是夕陽產業了，妳確定嗎？怎麼會想當編輯呢？」

「因為我還滿喜歡讀文學書的。」

「這樣啊。不過妳從小到現在，學舞學了10幾快20年了吧？現在藝大畢業了就不跳了嗎？會不會有點可惜？」

「我還在教小朋友舞蹈班，有時也會接地方表演活動。不過，也想趁年輕，試試看做別的事。」

她說得隱晦，我的記憶瞬間回到多年前，那次去看她高中畢業舞展的情景。

‧

畢業班學生共負責十多段舞蹈表演，有現代舞、民俗舞蹈、古典芭蕾。演出人數最大宗的是現代舞，黑壓壓一群男男女女，時而狂放，時而慢舞，肢體的變化不像真實的軀體，我也被那股力量的美徹底收服。

我找了找，怎麼都沒見妹妹的人影。直到芭蕾舞表演，才見她翩翩舞上台。

「啊！來了來了！」妹妹的家人用力鼓掌。

「妹妹她沒跳現代舞嗎？」我好奇一問。跟現代舞的人群氣勢相比，芭蕾真的沉靜又式微些。

「光是芭蕾就夠她忙了，而且現代舞我都看不懂，看古典芭蕾啊，多優雅！」

「怎麼跳芭蕾舞的男生，只有一個啊？其他10多個全都是女生？」我看著台上眾女之中一點綠，有點驚訝。

「這很正常，芭蕾男舞者在台灣，沒什麼舞台，常常是，一年級還有三五個，二年級又走了一兩個，最後還剩一個，已經很了不起了！」妹妹的爸爸解釋。

「對啊，全芭蕾班就一個男生，真是珍寶了！」

妹妹家人看著她的驕傲神情，妹妹感受到了嗎？

但妹妹她自己呢？芭蕾真的是她想要的嗎？她自己真正想要做的事是什麼呢？

‧

那年看她演出之後，我心裡一直存有疑問。

而在多年後的這天，她來找我之後，得到部分解答。

芭蕾看來不是她想要的，那她想做什麼呢？

我沒有答案。

我沒有引介她當編輯，因為不久我也離開前公司了。

我沒幫上她的忙，不知對她是好，還是不好。

但我祝福她，終有一天，不再順應任何人的期望，能做自己真正想做的事。

【3】

「妳看、妳看，我的新舞鞋！」

同事雙眼發亮，向我展示她新購入的芭蕾舞鞋。

粉色的緞面，長又纏繞的綁帶，端在她的手上，看起來真是美極了。

「好美喔！妳想了好久，終於買了，真替妳開心！」

同事開心笑著，又把舞鞋端放在辦公桌上，痴迷地看著。

我問她：「要不要跟我們去吃午餐？」

同事回：「沒關係，妳們去吧，我有便當了。」

‧

其實，她一直以來都是自己帶便當，我們都知道。

她父親很早就離開了，就剩她和姊姊一起陪著母親。父親似乎還留下一些債務問題，但她從未明說，只說家裡需要錢。

她省吃儉用，大部分薪水都留做家用，每個月只留5000塊生活費給自己。就算吃家裡住家裡，在台北生活，每個月只有5000可花用，真的是太少了。

她精打細算，每天都帶家裡便當，幾乎不外食也不參與辦公室團購，每次想買什麼都敲計算機，計算得出結果的速度快得驚人。

‧

有一天她說，她終於存到一筆錢了，她要去學芭蕾。

芭蕾？學芭蕾不是滿花錢的？她這麼省的人，怎麼捨得花錢上芭蕾舞課？

但同時，大家也不訝異。因為我們都知道她多有愛芭蕾。

她天天拉筋，連在公司上班時都在拉。她大半時間不坐椅子上，而是坐在一顆大瑜伽球上（我們主管給她的二手物），時而深蹲練下盤力量，時而弓箭步。

她的辦公桌，臉書，就連顯示大頭照，全是芭蕾舞者的剪貼照片。

‧

有一次我問她，為什麼喜歡芭蕾？

她說：「小時候沒錢可以學，但芭蕾舞真的好美。我就想，等我存到一筆錢，就一定要學。」

她的兒時夢想，隔了30年才得以付諸實踐。

等待再久的時間也不介意了。看著她閃閃發光的神情，我就知道她有多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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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希望每個人都能找到讓你幸福的事和快樂的工作

#希望每個讀到我故事的人都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