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史
喜歡的事物近在咫尺,卻又無法觸及,還能有比這更遺憾的事嗎?
細雨拍打在窗上,清脆點滴的聲音將整屋響的晶瑩剔透,那是個多麼適合寫作的午後。我立馬趴在桌上,順著雨水,揮灑稍縱即逝的靈感,然而筆不過數行,強烈的背痛又再度襲來,我只得丟盔棄甲,回到軟弱的床上。
作為個多愁善感的人,對於那些多餘的、溢出的、常人無法理解的情緒,寫作成了我最好的朋友,縱使我文筆不好,文章邏輯常鬆散跳動,但稿紙總能安靜地、默默地聆聽著我的一切。而如今嚴重的腰傷也奪走了這一切,躺在床上的我,像個被貶官的書生,憤憤不平卻又無能為力,那懷滿腔熱血卻又無處可撒的樣子,是多麼可笑。
往後漫長遙遠的復健之路,像條沒有盡頭的隧道,但我別無選擇,只能扎入這條黑暗。而這條復健路上,最折磨的並非病情永不見好轉,而是再努力很長一段時間後,以為感受到狀態的好轉後,病情又惡化的搓手不急。這份沈重、絕望的無力感,一次次折磨著我。
回過神來,我仍躲在被窩,雨下了一宿,淋濕花草,淋濕午夜,淋濕枕頭的兩側,唯獨桌上那張稿紙,依然乾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