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ay 1:無盡的社交尷尬,我能不能不說話呢 | 實習日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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實習第一日。
在《當代美學》中看到這麼一幅畫:凡・戴克(Anthony van Dyck)的「嘲弄耶穌」。頓時覺得我就是畫中的耶穌,被嘲弄的耶穌。
好吧,說起來挺褻瀆耶穌的。在被人取消之前,我先自曝:耶穌被嘲弄,起因於他的神性;而我只是一個對於社交充滿障礙的尷尬人,跟神性完全沾不上邊。但那被包圍的無所適從,使得今天的我,能和畫中的耶穌感同身受罷了。
我雙手交叉地坐於宇宙中央,任由旁人戳弄我的臂膀、撥亂我的衣冠、窺伺我的肉軀,我無從反抗——或者說這是一場渺無輸贏的無盡抗爭——只因恣意侵擾我的,正是我自己。
齊克果尊崇主觀的世界,感覺真理不存在於客觀之中。這樣的「腦內世界便是宇宙,桃花源即心頭方寸」,看似自由美好,實則代表我無時無刻被自己困著,片刻不得安寧。
就像今天,初次和實習處的人們見面,我時刻知覺自己正被他們嘲弄著——我的內向、尷尬、愛句點別人,他們是否正看著我仿若可供戲弄的丑角呢?
可歷經了近半年的心理諮商,我知道這不過是腦內平衡作祟與過去記憶殘影——他們實則還算親切(頂多有些話癆),只不過透過自造的鏡屋,他們看來群魔亂舞罷了。
我能不能就這麼不說話,自己在家待著呢。想想,從來都沒有「自己」呢,從來都有這麼五、六個人,和我共處一室,對我這裡戳戳、那裡碰碰——要嘛得同歸於盡,要嘛得共生共處。
曾經的我,選擇前者;如今,我有勇氣選擇後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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