影評 | 美國魔法電影《魔法壞女巫》:綠與粉的施法音樂遊戲

離不侃電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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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燈光昏暗的戲院中,當銀幕上首次展現出那片生機盎然卻又暗潮洶湧的翡翠之城時,我仿佛置身於一個既熟悉又陌生的世界。百老匯經典音樂劇《魔法壞女巫》曾以其扣人心弦的旋律與深刻的人性思考震撼了無數觀眾,而由朱浩偉執導的電影版,則試圖將這一世界搬上大銀幕。

然而,這不只是一部忠實的改編,更是一場在銀幕上重新編織記憶與幻想的冒險。兩個迥然不同的靈魂 —— 艾芙芭與格琳達,像極了這部電影本身的雙面性:一面是濃墨重彩的奇幻盛宴,金碧輝煌的舞會與天衣無縫的高音,足以令人屏息;另一面則是暗藏其中的政治隱喻與深邃批判。它是關於權力與操控的寓言,是對偏見與身份認同的顛覆性探討,更是對友誼與命運博弈的詩意表達。

《魔法壞女巫》似乎質問著每一位觀眾:究竟什麼樣的敘事值得被銘記?誰的聲音才能跨越偏見,被世界聽見?隨著片中的 “重力挑戰” 旋律高亢響起,那些未被記錄的、被誤解的故事終將飛起。就像奧茲的天空,它既是瑰麗的烏托邦,也是冰冷的權力迷宮。而我們,是否已準備好直面這片虛妄與真實交織的綠光?


提貨關鍵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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魔法壞女巫



01

魔法背後

電影《魔法壞女巫》(Wicked, 2024)是百老匯經典音樂劇的銀幕化嘗試,由擅長舞台改編的朱浩偉執導,集合了辛西婭・埃里沃、愛莉安娜・格蘭德等全明星陣容。 

這部影片承載了原作的重量,同時試圖在電影媒介中重塑魔法。

然而,當燈光亮起,粉與綠交織的奇幻世界展開,我們真的看到的是奧茲國的真相,還是另一场華麗包裝的幻象?

在閃耀的歌聲與飄動的魔法中,《魔法壞女巫》不僅僅是對童話的再創作,它更是一次深刻的文化反思,一次對權力與自我認同的大膽探討。

而這一切,都在豪華的場面調度與精湛的演員表現中,悄然上演。


02

從綠皮膚到粉色夢想

艾芙芭(辛西婭・埃里沃飾)和格琳達(愛莉安娜・格蘭德飾)的友誼是影片的核心支柱,但兩人性格的二元對立 —— 孤僻的綠皮膚女孩與自信耀眼的金髮女神 —— 在電影中被處理得流於表面。

辛西婭的表演張力十足,將艾芙芭的內心掙扎詮釋得頗具力量,但愛莉安娜的格琳達則過於依賴偶像派光環,缺乏層次感,像是舞台劇中 “Popular” 一曲的延伸版。

兩人戏份分配的失衡導致格琳達戏份過長,卻顯得薄弱。

對比同類型女性對立友誼的經典,如《天使愛美麗》中的阿梅麗與吉娜,這種對比未能形成足夠深刻的情感交鋒。

當然,對於某些觀眾而言,大概,粉色金髮女神單靠顏值支撐,便足以維持全局。


03

敷衍的政治寓言

影片在奧茲國的權力結構上隱約點出政治隱喻:獨裁、宣傳與異見者的迫害。偉大的巫師(杰夫・高布倫飾)的虛偽被揭露時,本應是全片的高潮,但這一情節被輕描淡寫處理。

楊紫瓊飾演的魔法導師角色雖短暫,卻成為影片為數不多的點睛之筆,她以寥寥數語刻畫出一個見證權力更迭的複雜角色。

相比之下,《悲慘世界》電影版對權力與反抗的探討更加深刻,《魔法壞女巫》顯得淺嘗輒止,僅以視覺符號堆砌隱喻而缺乏內在邏輯支撐。

百老匯音樂劇改編的最大挑戰在於如何將舞台的臨場感轉化為電影的視聽震撼。影片在場景設計上展現了奧茲國的奇幻與壯麗,綠色的森林、金色的宮殿無不令人目眩神迷。

然而,舞台劇經典曲目如《Defying Gravity》的處理卻讓人遺憾:辛西婭雖然演唱功力非凡,但影像剪輯的凌亂感削弱了這一曲本應震撼人心的情感張力。

對比《愛樂之城》用歌舞推動敘事的細膩,《魔法壞女巫》的歌舞更像是為炫技而設,缺乏情感遞進。





04

魔法故事的碎片化

161 分鐘的片長卻只講述了原作的一半,給人一種 “未完待續” 的疲憊感。影片以反覆鋪陳艾芙芭和格琳達的成長,但主要情節卻在中後段才勉強展開,這種割裂感讓人懷疑是否真的有必要將故事拆分為兩部。

而影片的節奏問題更是令人抓狂:開篇節奏緩慢,中段開始略顯緊湊,卻在高潮部分戛然而止。與之相比,《指環王》系列三小時的時長卻始終能保持緊張與流暢,成為長片敘事的典範,《魔法壞女巫》顯然未能達到這一高度。

《魔法壞女巫》並非沒有閃光點。它的場景設計、美術風格和演員的音樂表演都展現了極高的製作水準,足以讓音樂劇粉絲一飽眼福。但當我們剝離這層華麗外衣,影片真正的核心卻顯得空洞。

缺乏深度的角色刻畫、無力的政治隱喻和拖沓的節奏令這部影片更像是百老匯的豪華預告片,而非一部獨立的電影作品。

如果你是《貓》電影改編的倖存者,那麼或許《魔法壞女巫》能讓你稍稍緩和對音樂劇電影的抗拒心理;但如果你期待一部像《悲慘世界》或《愛樂之城》那樣的經典之作,這部影片可能只會讓你懷念舞台劇本身。

魔法從來沒有真正 “起飛”,而只是停留在紙面之上。

CC BY-NC-ND 4.0 授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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