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委羅內塞 (Véronèse):《從水中救出摩西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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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出埃及記》起,聖經故事便是一段漫長的歷史。首先是約瑟(Joseph)將希伯來人帶至埃及的,隨後摩西(Moïse)又帶領他們走出埃及來到上帝的‘‘應許之地’’。摩西雖屬利未家族,但其實是被法老的女兒從尼羅河邊上救起並在宮廷養大的。這也是聖經故事裡的關鍵時刻,發現摩西源於上帝的旨意。法老的女兒經常在這條河裡沐浴,所以藏著哭泣嬰兒的幸運籃子才會被及時發現。
委羅內塞 (Véronèse),《從水中救出摩西》,約1580,布上油畫,118 x 174 cm, 法國第戎美術館

此畫在1683年被路易十四收藏,它體現了保羅·委羅內塞(1528-1588)最後時期的藝術風格。為了詩意性地呈現威尼斯的上流社會,展現其勝於城市的田園風光,對畫家來說,聖經主題便成了一個很好的創作題材。

委羅內塞在他卓越藝術生涯的後期,決定遠離在他看來僵硬且無趣的神話或歷史主題,於是他轉而深入研究風景學問題。寬闊的視野、遠景的消逝、自然的空間,取代了用標準而繁複的數學透視規律的建築學構架。

畫面人物組合緊密,卻也歷歷在目。他們在礁湖特性的風景前安然祥和,好像站立於一座帶有裝飾效果的牆面前。這座牆讓畫面產生一種神奇的幻覺。此畫是獻給顯達尊貴的威尼斯共和國的,畫面所有人物的服飾,典雅的姿勢和雍容華貴的體態便可證明這一點。

在柔和變幻、優雅高潔、微妙感性的光線下,法老的女兒是整幅畫面的主角,其周邊的氛圍烘託了她冰清玉潔的心。整幅畫面,唯一在觀者眼前閃爍的是她的臉龐,當她看見孩子時,也許她的心會為之一顫,而那平靜而美麗的顏容卻無法讓人猜想到這份情緒。

尋著法老女兒的視線,我們看到的是一個才幾個月大的嬰兒。孩子和抱著他的年輕女子二人面朝著同一個方向,女子流露出柔情的慈悲。

嬰兒被發現的這一事實被刻畫得淋漓盡致,細微處見華彩。驚喜和溫柔的情感恰到好處地體現在法老女兒和隨從的殷勤。 根據經書記載,是一個侍女在蘆葦叢中發現被放在河邊的籃子的。但委羅內塞卻有意避開了這個細節,而將其描繪成是一個黑孩子從環礁湖里打撈的籃子。這也是畫家賦予此畫一種異國情調的唯一要素。

畫面的上半部是參天的樹枝,它們證明了畫家對大自然的關注。畫家竭力塑造自然真實的樹葉,並且還原了植物特有的光鮮度和飄忽不定。

委羅內塞繼承了喬爾喬內(Giorgione)的傳統作畫手法,他用現實主義的手法刻畫了一個想像的城市。遠景里城市中的神秘建築,被尼羅河,或者波河,或者離威尼斯更近的阿迪傑河的巨流包圍。建築類似於文藝復興風景中,受古希臘文化啟迪的建築。

偶然發現的摩西籃子也決定了希伯來人的命運,描繪這個故事於畫家來說,並不是重構一個讓人幻想的埃及。畫面裡,威尼斯雄偉壯麗的鄉村沉浸在恍恍惚惚的光線下,遠去的地平線,漸漸泯滅在遠方的景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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