抗癌日記 (2021 年 8 月 2 日)

今天哭了幾次，大概夜一點會繼續哭。

因為化療藥的作用，每隔二星期便有一個星期的手腳會紅腫破損，而昨天開始了今次的這一個星期。

因為發作的時候，手指一旦彎曲，腳板一旦接觸了地面就會很痛。

因為發作的時候，指甲會發炎，所以如果觸碰的位置不對，也會很痛。

因為痛楚，所以不能自料，所有有關手部的操作都會非常困難，一是忍受痛楚勉強進行，一是連忍受痛楚也不行，根本上是發不到行做不不到。

因為不能如常進食，不能如常扭開蓋子，不能隨意穿衣脱衣，不能輕鬆脫褲子所以不能輕鬆上廁所，也不能自己一個淋浴。

因為不能照顧自己，所以覺得自己是個廢物。

是一個除了吃喝玩樂之外，什麼也做不了的一個廢物。

是一個必須要讓至親照顧，揸乾他們的心血，消耗他們無盡精神，讓他們倍感難受的廢物。

因為我感受到他們的難受，但自己甚麼也幫不上，除了自覺難過的廢物。

是一個廢得連想開一罐啤酒汽水喝也做不了的廢物。

所以除了哭泣，我今天不想多說話。

因為我害怕會沮喪到懷疑自己存在價值的地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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近來的環境不得不讓我再度思考 1984 這本小說，所以開始了另一個計劃。

剛剛淋浴時，想起中學時酷愛的電子遊戲 Max Payne 裡的一句台詞:

Mirror is more fun than Television.

這個城市的矛盾荒誕，一早已經超於人類能夠創作的想像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