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歷兩年的出走：澳洲Working Holiday (9)

一個月前，我還是在香港做著辦工室的工作，想不到一個月後，我會身處澳洲新南威爾斯的沙漠中，頂蓍大太陽，每天搬幾百箱葡萄。還好做了5年event marketing的工作，相比起那種精神折磨，現在再苦的勞動工作，也只是小菜一碟，就當作是做健身還可以領工資吧。

新一年，新開始

元旦過去了，我們再次投入工作，早上，澳洲人經理再次把搬箱工人分組，有駕駛執照的同事開拖拉機，再選三個搬箱工人組成一隊。Danny有駕照所以負責開拖拉機，然後可以選組員，他當然選了Harry，之後Harry選了Eric，Eric選了我，我們四人終於可以在同一組工作了！葡萄季已到了高峰期，原本每箱AU$2.8的藍箱子已換成了每箱AU$3.2的綠箱子，採果員應該十分高興，可惜對我們這班時薪的搬箱工人並沒什麼影響。葡萄果量和質素都有所提升，變得十分飽滿大顆，每搬完一row的箱子，我們會坐在拖卡上隨拖拉機載到下一row，口渴的時候，隨手申出去摘下一把葡萄塞進嘴巴，OMG！超甜超多汁的！之後我們看見另一隊搬箱隊在隔幾排樹旁邊經過，我們就用葡萄互丟對方，十分好玩，如果是跟老外一組的話就不可以這樣玩了。可能是因為與幾個好朋友一起工作吧，有說有笑的，時間過得比較快，這天也沒有之前幾天那麼累，看來我的身體已習慣了。

跟之前一樣，我們由早上6點半從棚屋坐著拖卡出發，到不同的分區，開始搬箱子，拖卡有兩個卡板，我們把每箱10公斤的葡萄叠起在卡板上，一層8箱叠12層高，兩個卡板加起來就大約兩噸的葡萄，滿了之後Danny就開著拖拉機把貨送回棚屋卸貨再回來，我們就在樹下等他開回來，之後再繼續到下一區搬箱子，每人每天平均要搬三百多箱葡萄，大約等於3噸多的重量，如果我早在工作前知道是要搬這麼多的話，我大概還沒開始搬就已經被嚇傻了。每天搬箱工作至下午1點多結束，我們會站在拖卡兩邊和車尾，隨最後一批貨一起回棚屋。

葡萄工作的Last Day

然而， 跟朋友組隊一起搬箱的快樂時刻只維持了一段短暫的時間。 一天下班，我們坐著拖拉機回到棚屋，經理對我們說，今年採果的進度比想像中快，而且葡萄的收成期也比想像中短，他遺憾的告訴我們，幾天後就是這個季度工作的最後一天了。 那一刻我有一種難以言喻的感覺， 這份像地獄一般的工作的最後一天，原本我是期待已久的，但當這天真正來臨時，我卻有一種失落的感覺。

1月9日，是這份葡萄工作的last day，代表今天之後，這個葡萄園的工作就完結了，這裡的一百多個員工亦會各散東西。回想到這裡的第一天是12月10日，剛好來了一個月，最後一天的工作，Eric竟然被day off，這令我十分意外，但後來才覺得他last day被day off真是十分幸運... 人數有變動，早上又要再次組隊，這次我分配到跟台灣攝影師小馬，還有另外兩個澳洲人一組。

當我們到達現場時，我整個呆了，箱子的數量竟然是平常的一倍！每兩棵葡萄樹下就有六、七箱葡萄，叠起超過我腰的高度！因為今天是最後一天，採果員都要把所有葡萄採下入箱，平常搬兩row的箱子，拖卡才會滿，今天只走了一row，拖卡就滿了，我跟自己說，反正是最後一天了，就頂硬上吧！

我和小馬一左一右在拖卡兩邊，把地上的箱子丟到拖卡上，因為箱子太多太密了，我們每次都要叠起兩至三箱一起搬，才可以趕上拖拉機的速度，這樣每次彎腰抬起，就2、30公斤了，而且是重複做、不停做，根本是腰部腹部的高強度鍛鍊，不消一會，我已感到腰腹的肌肉僵硬了，而且極之酸痛，但眼看著拖拉機慢慢往前駛去，而地上還有一堆箱子，我跟自己說，我不可以就這樣認輸！只能強忍著肌肉的酸痛，加快速度，繼續硬撐下去，好不容易拖卡終於滿了，要駛回棚屋卸貨，我才有一絲喘息的機會。在高溫下做著高強度的體力活，很容易脫水或中暑，因此每個bay的某一個樹排前，都有一個大保溫桶裝著冰水，給員工補充水份。我自己帶的水已喝光了，因此在休息時間，我和小馬就跑去找那些水桶取水，找了好久，終於看到遠處有一個水桶，我就像一隻飢餓的猛獸看到獵物一樣，飛奔到水桶前，按下那個出水按鈕，天啊！水竟然已被取光了！之後找了好幾個水桶也是沒水的，這是要謀殺嗎？還好我們把水桶蓋子打開後，裡面還有兩三塊冰，可以吃下濕濕嘴巴，才不至於死在那裡。時間十分慢長，就這樣一直搬一直搬，感覺早已超過平常的工作時間了，但還沒有停下來，終於，我們聽老外說已到達了最後一個bay，另外兩台拖拉機也過來一起搬，當完成的時候已經是下午三點多了，我們急不及待跳上拖卡，要回去棚屋下班，途上我心裡一直只想著冰凍的可樂。從早上6點半一直工作至下午3點半，那天我一人就足足搬了超過500箱、總共超過5噸的葡萄，而且從早上10點開始，我差不多沒有喝過水，卻沒有中暑死掉，我也不得不佩服自己的堅忍力和耐力。

(不定期連載中，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