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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日書|我的人生飯桌|「吃飯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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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飯」這兩個字對離家的我來說,都快要和「吃年夜飯」劃上等號了。
第一天:當講到「吃飯」這件事,第一個出現在你腦中的場景是怎麼樣的?你在這個場景中是甚麼角色、怎樣的狀態?盡可能詳細地描述它。

離開台灣後,説到「吃飯」的場景,第一個出現的似乎都是「正在屏東叔叔家飯廳準備吃年夜飯」。

那通常是燥熱的(儘管屏東人還得穿著羽毛一出門,但對我來說實在太熱)、慌亂的(眼見在供桌上的菜餚正運送下樓,那張餐桌還堆滿各種文件)、吵雜的(需要動用到叔叔家和隔壁我們家廚房,兩邊的掌廚正在大呼小叫)、緊張的(總有年輕的爸爸帶著孩子去公園還沒回家)。

我拿著鍋鏟穿梭於兩個廚房,儘管爸爸和兩個叔叔家都會各自準備食物,不知道為什麼只有我和娘是真槍實彈的煮食?我在廚房揮汗如雨,直到五點半,忽然失去繼續的興趣,衝去浴室洗個澡,20分鐘後,「吃飯囉!」,頭髮都沒乾的就被吆喝入席。

廚房裡只剩下大嬸嬸還在忙活,包括小小孩都被安放定位,能夠最先動筷子的原是奶奶,然後是爸爸,現在輪到媽媽,「哎呀!等等!」有人大叫,一顆滷蛋被嚇得滾落餐桌,我連忙拿起手機,站到椅子上,把年夜飯菜盡收於畫面、上傳到FB上,昭告天下。另一邊,儘管大家飯碗就手,飲料還沒安排好,又是一陣混亂,才得以說上祝詞。

好!「吃飯!專心吃飯!」,大家終於能好好吃上這團圓飯。

接著大家七嘴八舌,「大姊,這糖醋魚好吃。」「哇!於琛琛,這滷蛋有阿嬤的真傳喔!」「記得先吃長年菜喔,阿嬤說不能咬斷。」「大嫂,這豬腳滷的跟媽媽一樣好吃耶」,作為主廚,娘和我乘載著家族味道的傳承,不過我想只要掌握南部人喜愛的甜度,其實怎樣煮大家都覺得好吃。

吃完年夜飯,堂弟妹們接下整理餐桌的任務,我長嘆一口氣,作為和異邦人結婚的女兒,能繼續在除夕夜在原生家庭吃飯,是種幸運,然儘管所謂傳統阻擋不了我吃這頓飯,我還是得飛行十萬八千里才能聽到「吃飯」這兩個字,是離鄉背井的不得不。

好像很久、很久沒有在Matters上發文了,希望能夠走完之七日。若有幸還能得到讀者讀到此篇,請不要吝惜打個招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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