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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日书| Day 2(7月2日)用跑路对抗陌生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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意识到陌生,不认识自己,在大多时候都不是好事,跑路,跳车才是明智之举

意识到自己的陌生,这本是个中性的描述;想了很久不知道写什么,一度想着今天要不要摆烂,突然关于这个主题的负面记忆开始出现。


一直以来,周围和我熟识的人都觉得我性格很好,尽管时不时爆粗,更像是营造调侃和搞笑的氛围。当然,我肯定会有另外一面:以前总觉得在人多拥挤的公共场合,我会看周遭的陌生人都很不顺眼:就是那种平等地讨厌所有人的心态。后来,因为抑郁症去医院,做了一份医院的表格,我才发现,原来我确实是对陌生人的敌意很大。


对陌生人的敌意,对熟识的人友善,似乎从来都是泾渭分明的,但曾经这个分界确实被打破过,而且是在亲密关系里。


那是多年前某个冬天,我和C小姐成了恋人。似乎和无数恋人一样,刚开始时每天都很甜蜜。但我观察的情况是:她和周遭人关系的时不时紧张。者会让我心理有些疑惑:她真实的性格究竟是什么样子,毕竟我们在一起时间不久,也没有那么了解。


慢慢地,我们会因为许多小事发生争执,争执和争吵也越来越激烈。当对方拿着我的手机,质问这是谁发的邮件时,我看了下邮件时间,差不多是两三年前的邮件里。无名之火驱使我拿过手机,狠狠砸在地上。能挡子弹的诺基亚也没经住这次暴击,同时,我自己的心也快碎了。曾经自认为情绪稳定的我,在盛怒下就像个小丑。


某次她来我的城市看我,可争执就像流感,不可避免。那次剧烈争吵后,我还是努力去抚平对方的情绪,但厌恶,跑路的情绪也也无法压抑。现在回想起来,我居然完全不记得争吵的原因,只记得赤耳面红,情绪激动,以及桌上和地板上若干个破碎的玻璃和陶瓷制品的碎片。那天外面阳关灿烂,但厚厚的窗帘几乎遮住了阳光,只保留了争吵后的压抑和寂静。


送她去火车站的路上,我们也没有太多的话。那一刻,我意识到,不能这么继续下去了,对双方都是一种伤害。但争吵的氛围,甚至让我没有勇气去当面讲,或是拿起电话告诉对方。最后发了微信,表示很累,以后不要联系了,就这样吧。我敷衍的消息就这么给这段潦草的关系划上了句号。

分开后有联系过两次,却都和死亡息息相关:分手不久的某天,她微信转发给我一条新闻,是关于一位快退休的华裔画家在家中遭遇抢劫并遇害的悲剧。并问我,是我们在Montmartre的小广场遇到的那位吗?我查了各种信息,得到了确定的答案,选择用沉默回应,毕竟我无法换回那段关系,更无法挽救逝去的生命。半年后,我们共同的朋友去世,也算是因为那位老先生,我们才熟识的。思来想去,我还是给她发了短信:“L老先生过时,葬礼于三天后举行”。同样,她也并未回复我;想必,她和我当时的心情一样吧!但后来,我的确在朋友家里碰到了她。她缓缓打开门,点头打了招呼,接着就消失在房间的某处,似乎我们就真的从来都只是点头之交。

我不算是一个坚定的唯物主义者,生活里“玄学”也只是在疑惑时刻给我开解的道具,但那次分手后,我产生了一些不理性的“原则”,这个“原则”至今依然适用:不跟任何金牛座的女生交往,甚至如果可以,也不要打交道。所以,这个可笑的“原则”算是某种PTSD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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