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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语成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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愛的縱貫線

一语成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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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多人,在一生中的某个时刻会突然意识到,所谓正确的对立面极有可能还是正确,而错误的对面亦如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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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多人,在一生中的某个时刻会突然意识到,所谓正确的对立面极有可能还是正确,而错误的对面亦如是。

“落花人独立,微雨燕双飞。”

虽还没看过窗外,也没接受到任何的天气信息,但是一起床鼻子里还是闻到了空气中淡淡湿润的气息,于是我一面刷着牙一面看着镜子里素颜的自己,脑海中莫名浮现出了这句诗歌,仿佛它就是在这个湿润的清晨里就本该出演的台词。

“收拾好了吗,萍萍?该走了,不然一会就要迟到了。”母亲突然呼喊道。

“嗯!”,我含混地应答道“来了!”。

不得不说,乡下老屋的气氛乃至空气真的给我带来了一种慢生活的感受:恬静且悠闲缓和。时常,我也想到,也许生活主旋律本该就是这样的吧,而不是只能穿插在偶尔的长假期之中。

一切妥当之后,不出一个小时我和母亲便抵达了镇里医院的妇产科,来探望一位孕晚期的乡下远房表姐。这位表姐只是大我几个月罢了,儿时我们经常在一起玩耍。然而当我每每想到,一眨眼她都已然走到人生这个阶段的时候,我都总是在心中有些难以置信的感受。

刚一进房门,就看到了她,表姐面色非常有精神,甚至可以说是红润了,身体自然是大着肚子,原本纤长匀称的身段在肚子的衬托下给人一种怪异的感受,手脚也有些来自孕晚期的水肿,眼睛似闭不闭,表情自然也难以判断,唯一明显的是眼睑周围的黑眼圈,明显地宣告了许多丢失睡眠的夜晚。她半靠在床上,身边围靠了感觉至少十几个枕头,床头也摆满了各式的传统的营养品,至少红皮鸡蛋和各款苹果看上去就堆满了半个床头柜和几乎整个窗边空间,背景里通过手机播放着一些相对轻快的音频节目,这很明显是表姐目前阶段少数可以进行的娱乐。

简单寒暄过后,表姐关掉了音频节目,把手机放到一边,让我坐到她身边,很明显,她很高兴见到我,也想和我聊聊天、说说话,而我,只觉得她好辛苦。

“感觉怎么样,最近?”我问她。

“还能怎么样,累呗,这小家伙一天不出来,我就多着急一天。”

“诶!我和你说过没,我应该没和你说过,我那个闺蜜,就是之前跟你提过的那个,跟我差不多同时怀上的那个…”她快速地说道。

“哦哦哦,知道知道,你提过,她怎么样了,之前你们不是说好了,好闺蜜一‘生’一起走嘛。”

“哎…她上个星期生的,另一个医院,现在都已经开始月子了,我这边还没什么动静呢,她天天给我传各种孩子的视频和照片,还跟我说各种生的时候的细节,又是这疼,又是那难受的,还有晚上白天受的各种苦,给我整的特别害怕。”她兴奋地说道。

“是吗,真的那么可怕吗,那你害怕吗?”我问道,毕竟作为女生,我突然意识到,这也是我第一次面对面意识到这个事情和这些问题。

“一半一半吧,我是害怕的,确实那些乱七八糟的事给我整的很害怕,同时我也爱我老公啊,也相信他,期盼和他和宝宝一起的未来啊,所以也期待这个宝宝快点来。”她回答道。

……

从医院出来,即便接近晌午,天气仍旧是湿冷的、不见太阳,我低着头随着母亲前往停车处,我的脑海中许多复杂的想法彼此纠缠。我突然意识到即便一直以来我都坚定不结婚和不要孩子的人生信念,但这也许是我第一次真正意义上对于怀孕和成家产生概念。

“原来这就是孕晚期的样子呀,我以后会变成那个样子吗?我有那么爱我的另一半吗?对他真的能有那么多信心吗?难道丁克的生活是缺少信念的生活吗……”我的脑海中冒起一个又一个的声音。

     在回家的车上,我坐在后面,各种思绪折磨我到疲惫地昏昏欲睡,可是就在刚刚入睡不久之后——我发誓,最多也就十五分钟,我的手机便疯狂地响起提示音,我一边揉着眼睛,一边解锁,看到一长串来自英子的讯息。再看了第一条之后我叹了一口气,因为果不其然,第一条上写着:

“气死我了!这次我一定要和他分手!”

      英子算是我的大学同学了,虽然算不上好闺蜜,但是也算是关系比较好了。她从高二的时候就和一个同班男生谈恋爱。她的性格还是非常不错的,待人接物也还算是说得过去,可惜她不算是美女,并不分明的五官,过于细小的眼睛,再加上矮胖的身材,即便加上妆容和服饰的帮持,也只能说是一个不至于吓人的状态。我时常也在想,也许这也是这么多年她都没和她那个男朋友分手的原因之一吧。

      不过英子这个男朋友也算是难以琢磨,如果按照她的描述,她这个男朋友是一个典型的理工科直男,没啥爱好,不擅长运动,也不阳光,平常也就是喜欢个超级英雄电影;由于他和英子大学期间距离很远,时不时还冷暴力和不理英子;他唯一的好处——按照英子时不时的叙述——也就是常常在纪念日和生日的时候准备些礼物。

      自从我认识英子以来,也就是自她大学以来,她和他男朋友的所谓分手大戏就断断续续地没有停过,其中有大有小,有真有假,自然每一次也有双方各自不同的原因。当然在这期间也有闹得比较严重,真的分开一段时间的,不过最终全数均以男方的洋洋洒洒讯息小作文或以双方见面后重拾旧爱作为出口再次复合。所以当再一次看到英子宣告要分手的讯息时,我心中并未翻起很大的波澜,只是像以前一样,再次例行公事似的地回复道“哦?是吗,这次又是因为什么?”

      接下来自然就是许多文字夹杂着语音讯息的轰炸,看得出来,她确实很生气,但至于能否达成分手,以我的经验来说,总觉得多少有些困难。洋洋洒洒的情绪表达之后,简单总结便是原本趁着假期,英子邀请男方来到家里闲置的一处房子一起居住几天,英子的想法是一方面过一个放松加浪漫的假期,另一方面双方也算是尝试下共同生活,进而可以为二人后续进一步做些提前观察。不过这次第一次二人同住,英子发现了——据她所说——男朋友一个关键问题,就是——和她一样——不会做饭,但是真正触动到她神经的是,在男朋友尝试炒菜做饭的时候,他惯于在炒完一个菜之后随手把炒勺放在灶台上,然后进行下一个菜的步骤。而按照英子的说法,她有轻微的“洁癖”,看到油兮兮的炒勺放在灶台上,她跟本受不了,于是她不止一次地跟他提出这一问题,但很显然,也许是认为这个细节并不重要,也许是有其他原因,男方并未十分放在心上,于是当今天中午豆角炒肉之后炒勺再一次与大理石的灶台接触的时刻,英子不可避免地爆发了,之后便是许多的争吵与指责,自然,还有翻旧账。


      “我算是看出来了,我们生活习惯根本不一样,这又怎么能在一起呢!亏我还愿意给他一个和我同居一下试试的机会,真的是!”英子十分愤怒。

      “所以真的决定分手了?”

      “分!这个假期过完就分!”她回复

      “哈哈哈哈,”我打字的手和我表情同时轻松起来,“你这个说法,这不还是想着找个台阶下吗,我还不了解你”。

      “不,这次不一样,这次我真的受不了…”

      “嗯好,那就分呗,反正你也说过,他时不时就不理你,冷暴力什么的,长久看来存在这种原则问题的话,肯定不能和这种男生在一起,分了也是好的。”我回复。

      “哼!等过两天假期结束,我们分开,我就拉黑他,不回他消息也不理他,看他怎么办!”英子说道。

      看到这句话,我坐在车上长叹一口气,然后回复道:“那你为什么不直接说分手呢?”

      “嗯……我需要让他好好自我反省一下。”

      “所以到底算不算分手呢?”我追问道。

      “反正我是不会提的,让他自己意识到吧。”英子回复。

      “…… 嗯,挺好的,毕竟谁都不想做个恶人。”简单敷衍完后我放下了手机。


     随着家的临近,我回想着英子的事情,突然想起了自己的男朋友,于是再次拿起手机,找到他的联系方式,给他发了几条讯息:“忙吗?”“在干什么呀”并辅以一个自认为还算可爱的表情包。


终于回到家中之后,我和母亲都挺疲惫的,简单吃了一点东西作为午饭之后,我打算上床休息一阵,毕竟车上的小插曲不仅打断了我原本的小憩,更是额外消耗了我许多精力。突然我的电话响起,我皱了皱眉头,思考了一下要不要接起来,因为毕竟这年头打电话的情况基本只有三种,要么是天塌了,要么是诈骗,要么是想卖我点什么。仍旧,秉着希望一会能没人打扰我休息的精神,我还是接起了电话,寄希望是个直白的诈骗电话进而可以让我毫无心理负担地直接挂断。

“喂。”

“喂,萍萍吗?是我,方便说话吗。”一个不算低沉但有特色的男声,我一下便认出了是语诚。

语诚算是我少有的亲近的朋友,并不是说这个人有多么吸引我,而是这个人确实有一些独特的特质,虽然他总干出些奇奇怪怪的事情——当然时间久了,我也就见怪不怪了,但他同样也总对各类奇怪的事情和观念保有良好的心态,作为一个经常在脑海中浮现乱七八糟想法的人,从某种程度上,我和他算是气场相符吧。我和他是通过一个多年前的笔友项目认识的,一开始我们讨论的是生活细节和艺术作品,而后发觉共同话题和爱好之后便逐渐变得无话不谈了,不知为何,和他一起,我总是感觉可以随意说出任何想要说的事情而不用担惊受怕。而他也确实是一个沉静且良好的倾听者。

“我在家,你说吧。”

“你还记得春节前后我跟你打的那个电话吗?”他问道。

“记得,莫名其妙地追着我问我和我男朋友的事情,从头到尾,非要我讲好多好多细节,很少见,不像是你。你也不解释为什么,只是说你心里想知道。”

“嗯,是。”他回复道,嗓音不稳,带着些许颤抖。

“怎么了,你这是……”我甚至开始有些好奇。

“之前那一次,当时我也没算想清楚,所以也没详细跟你解释”,他恢复了语气,又开始缓缓地说,“那天,我突然意识到我喜欢上了,哦不,爱上了一个人……”

现在回想起来,大约在春节刚过去五天左右,我收到了语诚的一个电话,当时我还打趣到,你知道吗,这年头,还打电话的一般只有三种人……而他打断我说道,他打电话是因为很关键,不适合用没有声音的媒介。然后就开始从头到脚询问我各种我谈恋爱的细节,而当我回答完一个又一个的问题,电话那头留下的却是沉默,没有再一次的回复,等待许久后,我便只好挂断电话,即便我已经见识过他许多的特立独行,坦言讲,那一次我也是不太理解的。

“那个人不会是我吧,你别这样吓我。”我突然有些担忧。

“倒不是。”他回答。

“哦,那你倒是说说啊!”

“是我一个很多年的好朋友,姑且叫她明明吧。”

“嗯,之前信里你提过。”我回复。

“新年期间,我们顺势碰面,一起出门采购,一起有说有笑,一如我认识她这十几年来一样。”他顿了顿。

“忽然之间,超市外的在一个拐角,她一只手提着刚买好的物品,另一只手掐着手机,突然回头,对我笑了一下,然后问我想不想要喝奶茶,说是要请我喝,还催我快点跟上。”

“忽然之间,我的世界天昏地暗,在那一个瞬间,我感到我的心的颤抖,一种独特的感受捉住了我的全身,一种希望时间永远静止在这一刻的想法无可救药地从我心底浮起…”

“所以你这是心动了?”我问道。

“是,事后看来,不可能不是。”他回答。

“那你表白了吗,和她在一起了吗?”我开始追问。

“她一直有个谈了三年多的男朋友,两个人感情也很好。”

“……”电话中我和语诚都没说话。

“晚上回到家中后,我思考了许久和很多”渐渐,他继续说道,“那个男生什么情况我是大体知道的,她是什么样的人我也是明白的,我也了解我是谁,所以那晚我打给你,想了解什么是爱情,什么是心动,想听一个爱上一个人的故事,想在里面找到至少一缕不那么世俗的部分”。

“那你找到了吗?”

“直到这次假期,昨天我和她一起出来吃了个饭,”他顿了一口气继续说, “期间,出于分享的喜悦,她给我看了她和他一起去探店的合影照片;她还给我看了他报销了两千多给她新做的发色和新买的包包,还含着纯净的笑脸问我好看不” 他没回答又仿佛好像是回答了。

“萍萍,你知道吗,一个有趣的知识是,人在心碎的时候,是真的能听到自己的心碎开的声音的。这点我也是直到春节后的那一晚我才知道的。”

“这…”我不知是否该说出点安慰的话语。

“那天晚上,和昨天晚上我都听到了那个碎开的声音,同时我也意识到了两个道理,”他声音再次开始颤抖,“那天晚上,我意识到了,其实我特别清楚我和她如果在一起,我们之间固然会出现的种种不合适,最后我是会伤害到她的,我太明白我背负的东西了,其实无论她和谁在一起,总都好过跟我在一起受苦,更何况那个男生又有大好的发展前景。可最悲伤的是,即便理解的如此清晰,都无法浇灭我对她的爱,我自己无法阻挡我对于想和她在一起的希望——我,还是爱她;”他又顿了顿,几乎开始带上了哭腔,“在以前,我不懂‘喜欢人不犯法,可很多时候只能到喜欢为止了’这句话的意涵究竟何指。直到昨晚,伴着我对她的所有回忆,我才真正意识到,我对她的爱和心动不是她的过错,甚至也不是我的错误,它只是发生了而已,于是总是不知点到为止才会让一个人的心碎变成一群人的悲剧,所以也许我这一辈子都不能告诉她我爱她,不是做不到,而是——如若我还足够爱——就不应该。当昨晚的我想到这里,我又听到了自己的心碎开的声音……”

我听到语诚在电话那头哭泣的声音,一开始是缓缓的抽泣,进而变成了撕心裂肺的落泪,而后再次渐渐变成抽泣和沉重的呼吸。我说不出话,或者说我也不知该用何种的语言来安慰他或者根本如何组织语言,于是我只好默默地在电话另一边听着他的哭泣。

这一次换我在电话的另一头留下沉默。

放下电话已然接近傍晚,我脑中再次响起种种轰鸣,这时手机再次响起,是来自男朋友的讯息回复,是两条讯息,分别写道“刚忙完”,“怎么了,小宝”,过于疲惫的我并没有回复,直接拿开了手机,尝试想要休息一下,却在床上横竖安定不下心神,不多一会母亲来到屋中喊我吃晚餐,我便只得又翻身下了床,来到餐桌,拿起碗筷。

墙上的电视里播放着民生频道的节目,伴着稍显昏暗的天光,我和母亲在餐桌旁喝着小米稀饭搭配着一些简单的炒菜。食至中途,母亲突然开口:“诶,萍萍,你还记得咱们家楼上四楼的那个叔叔吗?”

“记得啊,怎么了,上个月不还收了他们家的请帖嘛,两个星期前还找咱们来借婚车车位呢,应该下个月就要结婚了我记得。”

“是啊,”母亲回复道,“不过……”

“怎么了?”我咽下一口粥。

“看样子可能结不成了。”母亲说道。

“为什么,怎么了,请帖都发了,还能反悔不成?”

“哎……”母亲叹了口气,说道“据说好像是,本来都商量的差不多了,请帖也发了,日子和地方也都定了,结果突然女方那边突然又不知道从哪冒出来了几个弟弟哥哥的,你理解的,就是些娘家人,又是说改彩礼,又是要加五金的…反正就闹得兵荒马乱的,上个月一直在闹,前几天好像听说是结不成了……”

“嗯。”我没多说话,也许是累了,也有可能是对这类事情感到漠不关心了,一种巨大的遥远感席卷着我,仿佛一切并未真的发生,而都只是停留在母亲口中模糊的传说当中。

      吃完晚饭,母亲出门散步,我一人在家中,再次极度想要完成我数次被打断的睡眠。于是我再次回到了自己的屋中,而不幸的是床头柜上响起了视频电话的铃声。

      “哎……”我在心中长叹一声,走向床头,拿起手机,是男朋友打来的,看来他今天的加班任务完成了,也吃过饭了,现在想起我的存在了。

      “你为什么不回我的消息?”他劈头盖脸就是一句。

      “你在干什么呀,小宝?”很明显他开始有意将语气和对话向回拉一些。

      “没有,就是有些累了,就没看手机。”我说道。

“哦哦”他回复,显然有些局促。

“你是不是生我气了呀?”

“哎呀别生气了嘛,我今天特别的忙,白天一直在开会和处理工作就没来得及回你,你别生气,等发了工资带你去吃好吃的,好不好。”他笑着对我说。

“嗯……”在那一瞬间,当我一面看着他在视频里面的笑容,,一面想起我仿佛一直无法企及的休息之时,突然一股巨大的失望涌上我的心头,也许是对他,也许是对人性,更也许是对于爱本身。

“嗯,知道了,等你的好消息,我先睡一会,太累了。”我敷衍却又不失尊严地回复道。

“好的好的,那你快休息吧,不打扰你了,你挂了吧。”他说道。

我按下了挂断按钮,在通话结束时屏幕冻结住的那一额外瞬间,我突然仿佛想起了之前在哪里见过那个笑容——应该是他和同事们开会的时候吧。

再一次,失望涌上心头。多年来从生活中,虽然已经明白“不要对别人抱有期待”,每在心里默念一遍仍然会感到心痛的皱缩感,周遭亲近的人类、父母、男友,无一不在向我践行这个道理。

初入夜的晚春四下死寂,我躺在床上疲惫却又横竖睡不着。在经历了一整天高强度在不同维度的爱情里的穿梭之后,我能感到我的大脑在最后一直试图做出些判断、或是画下一些什么,也许不是什么结论,却至少尝试为爱画下个等号、句号、冒号,或者说至少某些符号。

夜阑灯火明,可怜我还是没能入睡,于是起身,坐回书桌前,推开窗,让晚风拂面,泡上一点茶水,看着窗外的灯火随时间一盏盏熄灭,墙上的老钟一声声地宣告着时间的离去,我也终于开始轻轻闭上眼睛,这时隐约断断续续地隔着家中的墙壁,耳边听到另一边传来一对夫妇一边辅导孩子作业、一边激烈争吵的声音,以及小孩沙哑的不断抽泣。

我仰了仰头,咽下一口微凉的茶水,长舒了一口气,那一瞬间,我感到心头有些特殊的张力终被剪开,终于,巨大的困意席卷了我:

人类的爱情并不相通,我只觉得他们吵闹。

                                                                          2022.05.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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