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爸的生日我参加了一场葬礼

是肿不是胖的肉骨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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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16.2023

爸爸的生日我参加了一场葬礼。

外婆在年轻时把自己的小女儿给不孕的姐姐抚养,她的小女儿就是我的阿姨,常常来吃饭,正因为这层更近的血缘关系,使我们在本身松散梳理的亲戚关系中稍稍走近了几步。

今天是这个阿姨的养母的葬礼,虽然她不这样叫,她到小学时要填出生证表格时才被迫得知关乎自己出生背景的秘密。

葬礼只有十几个亲戚前往,外婆这一辈的姐妹们不是住的太远就是已经先一步离开了。外婆昨天在饭桌上说:“树倒猢狲散,阿姆(宁波人称呼母亲)走后都不聚了。她走得(不孕的姐姐)那么痛苦,人活着有啥意思。”妈妈劝外婆不要去参加葬礼,免得心理无法承受。

一大早就去龙华,身着黑衣的人布满各处。几年未见的亲戚大多像缩了水的布娃娃,白头发多了起来,人也佝偻。阿姨的头上别了多小白花,她的秃头老公和儿子陪伴在左右。

所有人进厅,一个戴口罩的男人操起了婚庆和春晚腔调说追悼会开始,邀请阿姨来致辞。阿姨上前说了些模版的话,唯一加了个人想法的是,身份证上自己母亲的出生日期是农历的,但其实是错误的,后面机缘巧合知道是8月,狮子座,妥妥的女王。讲到这儿便忍不住流泪抽泣。我听完整场致辞,眼睛发酸,哭泣。而后,三鞠躬,献花,握手,家属给棺材铺上冥币和鲜花。一袋袋冥币被拖出来,浇灌在尸体上,阿姨和家属们机械地铺着。毕竟这件事并不是经常做,生疏不知怎么面对才是正常的。

怎么死的有尊严?死亡的仪式到底是给谁看的呢?去年参加的读书会就提到很多次,当时有书友分享自己亲属去世得太痛苦。结束后要一个个分享感想,我说我讲不出,本命年才轮到第二轮。现在似乎有了些想法。

结束后,父母和我去吃早茶给父亲过生日,他们比平时更愿意花钱买点好吃的,像是努力抓住活着时候的乐趣。我们都没点破,但彼此心知肚明。吃完后我冲去画廊,想再洗刷摆脱点葬礼带来的冲击。M50大部分画廊里的作品都很无聊,唯一看进去的是金宇澄的画展。他好喜欢马匹,是个酸冷的老头。临走前发现了理光专卖店,男店员很热情地和我介绍,我看到理光就想到香港人,想要重找回当时的快乐才是我进这家店的原因。

CC BY-NC-ND 2.0 授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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