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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沙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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加拿大女权状况一瞥

刘沙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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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权 ##女權 #穆斯林

加拿大是一个文明平等的国家,但是新移民社区却是女权洼地。新移民社区里,英语学校又是一个比较低的洼地。

比英语学校更低的洼地,笔者能观察到的,是小学校外边等着接孩子的妈妈群:那些照看着大的、拉着小的、抱着婴儿的、或推着婴儿车的、打扮邋遢的、语言不通的,见人畏缩的、被小的孩子拖累着甚至无法上英语学校的,是更低的洼地。最低的洼地应该在新移民家庭里,“房间里”,不过那已经不是笔者所能窥见了。

笔者作为有了一点觉醒的女权爱好者,在新移民英语学校,受了多次心理伤害。

在一个“四个穆男,六个穆女、六个印度女士,加一个思想落后的男老师”这样的班级里,我作为唯一的女权爱好者,我受的压抑和伤害,细细碎碎,天天都有,每节课都有。

每天要跟人辩论起码三次,每天起码三次“战斗”,每次战斗我都胜利了,可是每次我都受到了伤害 。

返校一个月,受了一百多次伤害 。

每次小组讨论,穆男都会忽略女士,抢先发表响亮的意见,响亮的、长长长长的意见,挤没了女士们的发言时间。需要我多次轻轻按住他,提醒他,给女士机会。

而那位印度女士,则羞缩得,驼着背,邀请她发言她能羞缩得恨不能躲到桌子底下去。这是,原生家庭和印度社会,给了她多少否定和打击,才能把一个女人打击成这样啊!

课间交谈,穆男宣称女人力量弱,不能保护自己,需要男人保护。我说女人通过练习以及武器,可以保护自己,不用男人保护。

他马上说是啊,加沙有很多妇女都拿起枪支参加了战斗。参加了对抗以色列的战斗。

我一口血涌上来,想告诉他们我支持以色列反对哈马斯。但是在六个穆男穆女的包围之间,在“打过仗的穆男”之间,我担心说出真实立场会导致物理袭击,并且我的英文储备还不够讲述从十诫到如今的宗教和法理。所以只好放弃这个话题。

十七岁的阿富汗女孩阿妮莎,会七种语言,向往着学习、成为医生,但又担心“念完医学院我就太老了。”我告诉她女人不应该被论断,尤其不应该被以年龄论断,她也听不进去。下次讨论问题,还是会用年龄来论断女人。

阿妮莎每天裹着头巾。当我礼貌地跟她夸奖头巾的好看时,她马上问我要不要裹。

我说裹头巾不方便,无法游泳、运动。她马上说你如果从小就裹头巾,习惯了就不会觉得不方便了。

可“从小裹”无非是把难受和压抑压到了女童头上而已。“小脚一双,眼泪一缸”的女童,被罚写生字一百遍的女童,把枷锁压到了无法反抗的女童身上而已。

而且我在playground陪女儿玩时,多次留意到,七八岁刚刚裹头巾的穆斯林女孩,需要一边跑跳,一边去扶她不停脱落的头巾,一边攀爬,一边去扶她不停脱落的头巾。

然后她一脸的困惑与厌烦,但是又不得不裹头巾。因为不裹头巾据说会被又大又可怕的真主惩罚。会下火狱。

可是真主为什么不会因为不裹头巾惩罚男人?男人不戴头巾为什么不会下火狱?八九岁的小女孩脑子里能想到这个吗?

在麦当劳playground,在一群五六个小孩子之间,我看到一个八九岁的穆斯林女孩,多次扶头巾之后终于厌烦地把头巾放到了一边。

我想了想——晚上九点的黑夜里,面对他们的母父,两男两女四个穆斯林成人,记忆里有那么多“恐怖分子”的传说,和他们交涉是需要鼓起一点勇气的——

我鼓起勇气,组织起语言,过去告诉他们:我注意到了那个女孩,头巾让她不方便,这里是加拿大,这个国家是自由的,平等的,快乐的。希望每个女孩都能自由、快乐——

他们听了我的话,看了一下那个女孩,男人们似乎有所触动,有所接受。反而是那个中年女士,开始说谎:像中国政府一样说谎,开始把责任推到受害者头上,开始栽赃受害者:

“她喜欢头巾,我女儿喜欢头巾。”

我怔住了 @@ 因为我明明看到了那个女孩因为不方便,一脸的困惑与厌烦。

但是在黑夜里面对面对两男两女四个穆斯林成人,记忆里有那么多“恐怖分子”的传说,我不能直接说出脑子里的第一个反应:

“你说谎,you lied 。”

那样我担心被袭击,或者激烈的争吵,吓到孩子们,吓到我八岁女儿。所以我只能愤愤不语。一直愤愤地,怔怔地看着他们。他们也感觉到了压力,很快带着孩子们走了——

男人们看上去有点心虚,反而是两个女人对我有抵抗、傲、怒的神色。

就是姐妹们说的,驴在判断单女的好欺负上,嗅觉是精准的。

至于我,我准备下次多准备点语言武器。

上周二的小组讨论,阿富汗女孩希拉,说她有四个姐妹和最小的一个弟弟(一听就是为追求男孩不停地生生生生,最小的弟弟最受宠,其他的女孩不受重视),她说阿富汗风俗,如果某个女孩后边能带来男孩,这个女孩就被认为是”lucky girl",中国女人我马上就明白了:“招弟”

印度女士说如果一个家庭生了三个女儿,就会把第三个女儿起名叫“Raj”,意思是“stop!”中国女人我,马上就明白了,“多妮”“改改”“改花”。

早就知道这些国家男权死硬。但是听到这些男权恶臭细节时,我还是恶心得郁闷不已。

尤其周三和印度女士交流姓名,发现她就叫"Raj",我难过了一下,赶紧拥抱她:" I need give you a special embrace, you are so smart , so beautiful , so warm , so nice woman , Forget the bad mean of your name!"

拥抱完了,她身上的压力和创伤,变成了我的创伤。

然后,一整天我都闷闷不乐,想说服这位女士改名。不想这位温暖的女士,一生都顶着这么个挫折和否定的名字。一生中一到使用自己名字的时刻,就会遇到一份挫折和否定。

老师给的家庭观念讨论题,问如何看待丈夫有情妇,全组四个女生都表示绝不容忍——四个女生,碰巧是一个俄国女生,一个智利女生,一个秘鲁女生,一个中国女权分子我,这次碰巧是几个自强的女生在一组——

而组里唯一的穆男,粗着声音责问我们,说丈夫有外遇,女人应该反思是不是自己做错了什么。结果被笔者回骂:为什么不是反过来,妻子有情人,丈夫反思自己做错了什么?

当然,丈夫有情人,这个课题交给小组讨论,本身就是不平等的。但是平等的、反向的问题,“妻子有情人”,我估计老师根本不敢交给大家讨论。在一个有很多穆斯林的班级,这个问题根本不敢提出来让大家讨论。因为这会引起剧烈的耻辱感,对男人、女人,都会是剧烈的耻辱感。

讨论甚至可能跑到石击刑上,跑到活活砸死妇女的石击刑上。那样的讨论情景,就更难看了。大家的脸色,就更难看了。

可是,“妻子有情人”会引起这么剧烈的耻辱感,“丈夫有情人”不会引起这么剧烈的耻辱感,这本身就是社会不平等的一个例子了。

…………

因为被很多善良的女同学包括穆女分享过好吃的,我就也想回报他们,想拿虾圆回报他们。正好看见一个阿富汗出来的穆斯林男孩,和一个巴基斯坦出来的穆斯林女孩在聊天,我就过去问他们,想给你们分享食物,虾圆你们忌讳不忌讳?

结果那个夹着拜垫的穆斯林男孩,阿丹。马上激烈愤怒地否定了,皱着眉头,焦躁地,一脸不耐烦地否定了😠。甚至连谢谢,连sorry 都没说,而是砸了大堆大堆否定的言语,大意是说虾子不哈拉,不清真什么的,blala blala,那个刚刚还和我分享食物的穆斯林女孩,本来温暖迷糊地想试试虾圆的,已经向我走过来准备讨论虾圆的,这下被男孩吓住了 @@ 畏缩了。

我现在很后悔 >_< 自己应该把每个穆男都当作潜在家暴犯来警觉的,应该像处理家暴的社会工作者一样,分开他们,单个单个地问的,

应该给女士单独表达的机会。

我不该问这个穆男的。不该给他发言的机会的。不该给他这么强烈地施压他人的机会的。

读者可能想说这些伤害算轻微。可是我承受了一百多次。

被这些男权小刀砍了一百多次,再轻的小斧头也快把我砍断了,

所以我要休息两个星期。猛吸两个星期的女权,鼓起勇气再返回学校,“迎接新的战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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