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命課題的關鍵字,你認為是哪一個?
前一陣子,我的一位學生在請假了將近一年左右,再度回來上課。快一年了,究竟是什麼假需要請到快一年了?
其實是她正在與癌症搏鬥,做了手術以及化療幾個月後,現在終於以重返健康之姿回來。為了治療癌症,她放下了許多興趣,但唯獨學習大提琴,是她最最堅持的。都十年了,怎能說放棄就放棄?
雖然將近一年沒拉琴,這幾天小試身手發現手不像以前那麼有力,但我們很有耐心地從基本功開始複習。還記得化療前,她可是正在練習海頓的協奏曲呢!遇到這樣天壤之別的落差,如果不是有著非常強大的意志力,一般人早就放棄了!
重新上課的早晨,窗外的陽光彷彿一掃昔日的厄病與陰霾。只要還能回到懷念的往常,再稍微咬著牙、告訴自己再堅持那麼一下下,是不是就會出現奇蹟呢?
然而,我並不會把這樣令人振奮的結果視為理所當然。這樣的過程中如果少了對自我人生的審視、過濾,是很難得到重生的。而這一年多以來,其實我身邊歷經癌症、不幸往生的人,遠多於我生涯的任何一年。
所以,去年我有感而發,寫下了這篇文章。在這裡重新發表在Matters上,希望大家一起思考,我們身體的病痛根源究竟來自何處?身體究竟在跟我們說什麼?我們有多麼地不自由地活在別人的框架之下?
希望看完這篇文章,你我都能更愛惜自己的身心。
人,一旦離開學校開始到社會上工作,歲月就好像單程列車似地,急速地駛去不再回頭。二十幾歲,你血氣方剛,拼命地建立人脈、累積經驗,與傳統體制衝撞,從失敗中學習;到了三十幾歲,事業稍稍有成,你可能已經是個小主管,事業剛起步、準備飛黃騰達;你年輕時的朋友,個個也都是中流砥柱,開始在他們各自的世界裡扮演著舉足輕重的角色。
怎知到了四十歲,當你在家庭與事業之間辛苦奮鬥時,你的朋友,也許才一、兩年未見,下次相見,卻是在他的告別式裡。你以一副半信半疑、驚訝中帶有惶恐的表情為他上香。
「和我相近的年紀,竟然已經能夠看見死亡!」
是的,許多人認為,老人家之所以孤獨,是因為他身邊的親朋好友都跟著上了年紀,相繼辭世離他而去。殊不知,死亡不是老人的專利,而是「生」的對立,有了「生」,便有了「死」。
死亡,是個與「生存」同時存滅的課題
到了四十歲才面臨「死亡」這個課題,還算晚。國中時,我曾和一位朋友約好在考完高中聯考後要一同來去許多地方遊玩。考完後一個月才想起這件事,打電話到他家時,電話那頭由他的姊姊傳來的回應,至今仍讓我不敢相信:
「我弟弟,他往生了。」
後來才得知,我朋友在過世前突然頭痛劇烈,被診斷出腦瘤後沒多久就過世了。無法想像昨日和我一同在籃球場上較勁的朋友,今日已化為塵土。我們的「那些年」太短,短到無法為他的辭世痛哭流淚,卻足以讓我感慨生死的無常。
「腫瘤」、「癌症」越來越常出現一般人的身體當中。今年春天,一位和我學琴學了將近十年的學生,突然在某一堂課結束後告訴我:
「下次上完課後,我要先請半年的假。」
原來,她被診斷為乳癌二期,先前開刀休養了將近一個月,但複診時狀況不太樂觀,醫生建議做更積極的治療。然而她才四十多歲!她說:
「當然會不甘心啊!想到還有好多想做的事還沒做!」
因此她決定積極面對癌症,和它鬥爭、贏回人生下半場主導權,至今仍在療程當中。在許多癌症的病例當中,有人治療後幸運地不再復發,有人則是癌細胞切這裡長那裏,有人則是因為化療導致許多副作用使得身體不堪負荷而放棄了,也有人選擇與它和平共存,用健康的飲食、作息與情緒來延長壽命。
來不及說再見,比看見你受苦還痛!
雖說癌症病友在發病、治療的過程中經歷許多痛苦的折磨,沒有經歷過的人無法靠想像理解,但身為親友,最痛苦的莫過於來不及道別。幾天前,教室的老闆問我是否能在一位老師的告別式上協助演奏。我還在猜想,是不是那個老師的家裡辦喪事希望我們來獻曲?
結果是那位老師同樣在今年春天得知得了胰臟癌,不幸的是,她最近過世了。胰臟癌被稱為「癌王」,被告知罹病等於被宣判死刑,來得快、折磨人之劇烈,令人無法招架。
如我前段所說,我無法想像她在人生最後階段受到的痛苦有多慘烈。硬要去想像、同理心體會那痛苦,只能說是身為健康人士自以為是的傲慢、對生死大節的無禮。然而,我們這些在世的親友,心裡某一塊角落的確是崩塌了。你所以為的健康快樂、每年每月的相見、理所當然的幸福,不再那麼穩固;老天爺看你鬆懈了,就從你身邊奪去!這豈是「早知道」可以逆轉的?
然而,也存在著「來得及說再見,卻不知道怎麼說」的可能。
無獨有偶,我的母親在今年五月也診斷出罹患子宮癌,卻拒絕接受醫生建議開刀。她今年七十歲,以年紀來說非常尷尬:要說為了治療癌症開刀,她認為自己沒多少年歲,不想再讓身體受苦;但她的身體卻還沒老到連治療的價值都沒有。高齡長壽已經是普遍現狀,若她能活到九十歲,難道要跟癌細胞相處二十年嗎?
不是身體累了,而是心累了
我的母親,和許多傳統家庭的婦女一樣,嫁入夫家後受到大家庭諸多壓力。我父親年輕時就離家到台北打拼,他雖是長子,家族卻認為他「沒有留在家裡幫忙」,更因為身為客家大家庭長子的他娶的是閩南媳婦,受到諸多排擠,早已成了孤臣孽子。這樣的男人,回到家鄉只求擺出面子逆轉處境,凡是我母親受到家族的非難,他皆一笑置之,甚至連同他的手足同一鼻孔出氣。每年過節,我母親都在這變態扭曲的家族氣氛當中咬牙熬了過來。
直到爺爺、奶奶相繼過世,母親認為她再也沒有義務跟隨父親回鄉過節。歹戲拖棚的鄉土劇看似落幕,沒多久母親卻又被診斷出罹患子宮頸癌。父親雖然陪診,但在候診室自顧自地一個人看著手機影片哈哈大笑,對母親的病症不聞不問。父親的感情早已蕩然無存。
我的母親見狀於此,是徹底累了。
她累得不想再做更多檢查與治療了,她覺得大半輩子為誰辛苦為誰忙,最後卻要落到自己罹癌,而在她眼中自私的先生,看起來卻一直像個樂活大叔。她覺得好不公平!
宣揚「賽斯心法」的精神科醫生許添盛醫師在《絕處逢生》這本著作當中談到,許多癌症的發生,很多時候都是來自於你的心沒有被好好對待。他說:
如果一個人能夠察覺到,他內在扭曲的情感對生命無力的怒吼,竟然可以產生癌症!如果他明白自己有那個力量,當然就有能力去扭轉那個力量,因為他知道,主宰者就是自己!
以身心靈的角度來觀照身體各部位癌症的原因,他更說道:
就子宮頸癌的患者而言,女人的宿命是:如果沒有男人的愛來灌溉,將因得不到愛以至於枯萎而死。
這句話有如敲響我的警鐘,不知是否也打醒了那些在婚姻關係中得不到關愛與幸福的傳統女性?在傳統的包袱之下,為了夫家、為了孩子,還要兼顧世俗眼光與道德標準,更多時候還不得不放棄理想的工作。但是撐到了孩子長大獨立,丈夫也退休在家過著老爺般的生活,而妳,還得不停地做牛做馬,因為孩子不做,先生不做,只有妳甘願做!往往這時候才開始反省以往的婚姻到底算是什麼,生命卻已經過了三分之二!
感謝老天,讓我用時間來爭取快樂的每一天!
許添盛醫師遇過許多病例,他們積極地做完癌症治療後,又常常受到癌症的光顧。因為:
當他有癌症的時候他可以得到平常得不到的關愛與注意力,也可以暫時免除別人對他的期待;但是因為人格的問題沒有解決,即使把現在的癌症治好了,身體還是會找到下一個癌症來做為身心「團結系統」的重心!
我決定在母親最後的歲月當中陪伴她,幫助她拋棄以前對於家庭與婚姻的負面情緒。我相信,只有遠離過往的「致癌物」,身體才能真正走向一條正常且健康的道路。至於我們有多少時間,則完全交由上天決定。我的使命就是,讓我母親完全地認同自己的存在,重新快樂地生活著。
癌症的原因很多,也許我們可以全部歸咎於環境毒素、生活習慣;但社會壓力與未能被認同的靈魂,往往是致癌的關鍵因素。請給你的家人、朋友多一些的陪伴與支持。有時候我們漂浮於汪洋當中,所盼望的不就是這一塊浮木嗎?
註:文章寫於去年,文中那位得癌症的學生便是序言當中我所提到的學生。可知在去年時,我實在沒有十足把握今年還能看到這位學生回來;因此,今年能夠重新開始上課,我感到非常可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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