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鱷魚把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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粒史學加000010《史記》卷一〈五帝本紀〉10

鱷魚把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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乃命羲、和,敬順昊天,數法日月星辰,敬授民時。分命羲仲,居郁夷,曰暘谷。敬道日出,便程東作。日中,星鳥,以殷中春。其民析,鳥獸字微。申命羲叔,居南交。便程南爲,敬致。日永,星火,以正中夏。其民因,鳥獸希革。申命和仲,居西土,曰昧谷。敬道日入,便程西成。夜中,星虛,以正中秋。其民夷易,鳥獸毛毨。申命和叔,居北方,曰幽都。便在伏物。日短,星昴,以正中冬。其民燠,鳥獸氄毛。歲三百六十六日,以閏月正四時。信飭百官,衆功皆興。


繼續循著帝堯是因為哥哥帝摯做不好而接任「天下共主」一職的思維來看這段史料,就會感受到帝堯確實很努力地為了各部落的發展努力著。

雖然相傳黃帝時期有倉頡造字的傳說,像是《呂氏春秋‧君守》提到「奚仲作車,蒼頡作書,后稷作稼,皋陶作刑,昆吾作陶」,但在司馬遷在《史記》中並沒有類似的紀錄,考古發掘上甚至連夏代的文字都還沒出土的情況下,此時仍屬於史前時代。因此,以今日的史前時代分期來看,五帝時期算是已經進入新石器時代晚期,屬於農業已起步的時代。所以,對當時的人民來說,什麼時候該耕種,是一件相當重要的事情。

曾聽過一種有趣的政治理論:那就是政治制度的出現,跟人們期待救世主的心理有關。姑且不談人性本善或本惡,我想「人性本懶」應該是更沒有異議的。因此,理論上,主政者如果能幫人們規劃的越多,應該就更能獲得人民的支持。所以在這段文字中,可以看到帝堯派人去觀測日月星辰,頒布了曆法,讓人們在耕作時間上有了依據。

這裡倒是有個小小的發現。中國的曆法習慣被稱為「農曆」,這與這套曆法用於農業上有關。但這套曆法到底是屬於看月亮的陰曆?還是看太陽的陽曆呢?一般來說,我們應該會認定這是一套屬於「陰曆」的曆法,畢竟這套曆法遵循著月亮的圓缺來訂月份,所以農曆的每個月初一就一定看不到月亮,十五就一定是月圓。

但其實從司馬遷的記載來看,會發現當初帝堯是命人觀測「日月星辰」,因此嚴格來說,這套曆法應該是屬於「陰陽曆」。就陽曆的部分來說,就是觀測地球繞太陽的周期,也就是與一年有多少天有關。但這段記載中,卻有個非常高的科技出現,那就是「置閏」。為此查了一下資料,才發現「置閏」其實與24節氣有關。所謂的24節氣,其實分為「12節氣」與「12中氣」,由於人們觀測下的「年」與實際上的年有些落差,因此平均約三十個月左右,就會出現一個沒有「節氣」的月份,這個月份就會被定為「閏月」。

回到《史記》中的這段內容,帝堯時代仍屬於新石器時代,真的有辦法制訂曆法嗎?而身為史官的司馬遷竟然對這些曆法知識瞭若指掌,還真令人佩服。當腦中出現這些疑問與佩服時,我心生了一個想法:這些帝堯時代的曆法內容,會不會其實是司馬遷自己的功勞呢?畢竟,司馬遷曾在漢武帝年間與鄧平、唐都、落下閎等當代的天文學家一起編修了《太初曆》,這部《太初曆》也是中國歷史上第一部完整統一且有明確文字記載的曆法,甚至漢武帝還因此將年號由「元封」改為「太初」以示紀念及慶祝。

姑且不論帝堯時代是否有編修曆法的能力,至少這段文字可以看出帝堯為了挽回各部落對帝摯的失望,因此透過幫大家規劃何時該耕種來重新獲得各部落的支持。至於曆法的內容,我想司馬遷應該多少會把自己編修曆法的經驗寫了進去,畢竟就編修曆法來說,司馬遷也算是專家呢!

重讀每一小段史料,總會有不一樣的收穫,這就是書要反覆閱讀的原因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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