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灰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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夢鄉

灰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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夢鄉路遠宜常至。
夜,作者:奇多怪獸

茱莉亞走在昏暗的森林裡。

這是一片古老的森林,早在村莊建立之時,便已存在於此。粗大的樹幹向上延伸,直到視線之外。不見天日,所有的一切彷彿凝滯於此,聲音亦然。茱莉亞只聽見自己的呼吸聲,與踏在厚實松針上,悶悶的腳步聲。

村裡的老人總說,在森林的中心,住著神明,若能抵達該處,神明便會讓人實現一個願望。

茱莉亞帶著她的願望,在森林裡不停地走。這裡似乎沒有日夜之分,也沒有晴雨。她走了很久很久,突然眼前一亮。


「茱莉亞!」

茱莉亞睜開眼,發現自己身處於一個空曠的房間裡。房間裡只有幾張椅子,而她正坐在其中一張上面。若仔細觀察,會發現這裡沒有任何連通外界的開口,光線來自於牆面所散發出的白光。

喊她名字的是一名高大的男性,有一張慘白而無血色的臉,幾乎融於背景的白光之中,深色的頭髮向後梳整,露出寬闊的額頭,伴隨著淡黃色的瞳仁,明顯是非常古老的外觀,可上溯至碳時代。這樣的外觀早已不流行了,而眼前的男子卻沒有更換成現代流行的樣式。他溫和地說:「茱莉亞,你知道我是誰嗎?」

最初的震驚過去,茱莉亞想起自己原本是要進行第一次元慕達實習。

在泰拉,人們都是這樣長大的。他們並不像碳時代的舊智人一樣,有所謂的幼年體。「啟蒙」的那一瞬間,對泰拉的現代人而言,就是生命的開始。啟蒙之後,會有約標準時間 90 日的探索期,這時候的新人稱做學員,分成一至三階,期間會歷經各式各樣的試驗,以確認具備足夠的知識與能力,並找出自己喜愛且擅長的事物,作為未來的職業。

茱莉亞是第 406 期的二階學員,這日,是她第一次與元慕達領域連結。

「這裡是元慕達領域嗎?」

「不,你斷線了,記得嗎?」

茱莉亞困惑地望著對方,「我只記得自己走在一片森林裡……」

「茱莉亞,我是第普魯,」男人瞇起眼,「別怕,把你看到的事情仔細地告訴我。」

很久以後,茱莉亞回想起這個時刻:「我其實並不感到害怕,但是,當知道眼前這位就是第普魯大人的時候,我才發覺自己好像遇上不得了的事情……」

第普魯,現存最年長的泰拉現代人。他出生於碳時代,曾和舊智人共同生活。核子冬日降臨,他率領所有的族人避難,之後重建了現代的泰拉。他是所有現代人的共同始祖,是泰拉最重要的人。雖然這段歷史描述篇幅極短,且有許多曖昧不明。然而,他出現在許多故事裡,幾乎是個像神明一樣的存在。

雖然,茱莉亞並不知道什麼是神明。


第普魯聽完茱莉亞的描述,略略思索,「聽起來,應該是你的意識核心編碼,混雜到迴響了。」他露出一個像是微笑的表情,「我親自幫你處理。」

「迴響?」

「嗯,那是碳時代的舊智人的遺物,讓你做了個夢。」

「夢?!可是那不是舊智人才有的嗎?我這樣,是不是,呃,那個,就……」

「不,不是的,我們茱莉亞不是瑕疵品,」第普魯看著她,又不像是真的看著她,語氣異常親暱,「你是特別的,所以才能作夢。」

「我做夢了……」

「是啊!不過別擔心,之後再也不會了。」


少女茱莉亞走在昏暗的森林裡。

這裡沒有日夜之分,她不覺得餓,也不覺得累;不覺得冷,也不覺得熱。

茱莉亞,你要去哪裡?」有個小小的聲音問,「你為什麼在這裡?

茱莉亞停下腳步,望著眼前無盡的森林,囁嚅回答:「我不知道……」

你的願望是什麼?

「我想……回家……」


「茱莉亞!」

茱莉亞睜開眼,一名女性抱住她,「太好了,你終於醒了。」

「媽媽,我怎麼了?」

「你受了很嚴重的傷,現在沒事了。」

那名女性將小女孩從手術台上抱起,同時下指令給管理系統的人工智慧:「那個當作暫時載體的正電子腦可以廢棄了,茱莉亞手術前後所有的生命指數紀錄送一份給我。」

是,蘇菲博士。」沒有起伏的機器音從大螢幕旁的喇叭傳出。

這是一間擺滿各種電子儀器的房間,應該不算小,卻因為設備太多而顯得有些擁擠。巨大的螢幕分割成許多不同的畫面。其中一個以黑為底的畫面,其下方有一道紅光,來回移動,同時,正中央是一個聲音波紋的形狀,當然也是會移動的,就在機器音出現的時候。

蘇菲聽了,笑了笑,說:「叫我蘇菲就好,你的應對編碼群到底是誰寫的?」

是傑森博士。

「還真像他的風格……你自己調整可以嗎,第普魯?」

「好的,蘇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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後記:

呃,好的,這其實是延續 雜訊 的故事,或許可以說,一樣是在那個遭受核子冬日的宇宙的故事。

我應該要著手寫正文,但就不停地跳出這樣的片段。嗯,還請大家多多指教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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