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人打卡 | 政治抑郁、匮乏和王小波
写文章是靠拍脑门决定的——我说我,一来守护不了公序良俗,二来守护不了自由民主;实在不行,就守护一下中文吧。
这和我先前拍脑门放弃写文章时的想法非常相衬,当时我的想法是:我生活在一个如此恶心的世界里,这个世界的恶心盖住了我身上的一切高尚,写文章不过是自我折磨。
把以上两种情形放在一起考虑,我们可以得出这样的结论:在一个没有公序良俗和自由民主的社会里,开始写作和放弃写作都是非常自然的事——自然到可以只凭冲动决定。
我说我要守护中文,这看上去当然很自不量力;但实际上,守护语言一点都不难,我们需要做的仅仅是保持多样性——我的意思是,和一切统一的趋势决裂:和爱国宣传决裂,和流行语决裂,和社会精英们的话术决裂——我的意思是,坚持你的品味。
我曾经发明过一套理论,把我看见的一切乱象都归结于品味问题。这就是说,人们之所以会干混账事、说混账话,是因为他们对自己的生活缺乏品味,他们乐于活在粪坑里。
后来我跟一位朋友谈论这个话题,他的意见是,人们这么做是因为精神匮乏,他们没有选择。这就是说,问题显然不在于粪坑,想要改造粪坑则纯属白费力气。他的境界显然要比我高一些。
我关注过一位端传媒上的作者,他写的一句话让我觉得刺痛:“贫瘠是时代命题。”
贫瘠在外,匮乏在内。话里头是一个不祥的象征,象征我无处可逃。
于是乎,我感觉到了悲剧角色身上的诗意——我不是观众,也不是剧作家。聚光灯就打在我的身上,演出正变得热烈起来;我没有袖手旁观,却也不可能解救别人:我没有那样的才华,现在也早就不是那样的时代。
王小波之于我意义重大,他刺激了我的写作,影响了我的语言风格乃至思考方式;而且非常不幸地,让我误以为叙事手法可以大过所叙之事本身。
这是我走过的弯路——可以说,王小波几乎从贫瘠中解救了我。需要说明的是,虽然我现在依然活成一个不疼不痒的样子,这却丝毫没有折损王小波在我心目中的地位。我只能苦涩地承认,被解救,是一件无法指望的事情。
第一次投稿,姑且就写这么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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