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槛外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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缝纫

槛外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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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针一线间的传承

缝纫、编织这些技艺是人类非常早就掌握的技能,无论去哪家人类或历史博物馆,应该都会看到骨针、绳纹这些能证明当地人类在这两方面留下的早期痕迹。大约公元前3万年,人类就发明了缝纫,用鱼刺或兽骨做针,用细长的动物皮、筋或嫩树皮作成”线“,将其从“针”头处的小孔中穿过去,把一些兽皮或树皮缝合在一起。而纺织则要晚些,目前可追溯到公元前4000年的古埃及时期。

针与线两样事物伴随人类发展了很长时间,其中手工占据了很长时间。今天服装业大规模工业化,日常服装基本都是购买成衣的状况其实在人类衣着史里并不长。我印象中童年时还穿过奶奶和父亲为我做的衣服,家里还有台缝纫机。奶奶虽不是专业裁缝,但她手艺很好,会做中式服装,她给我做的那种带盘扣的衣服至今记得那与众不同的”古典范“。而父亲出于兴趣,也曾依纸样裁剪,用家里存的一些花布给我做过上衣。按说我应该多少有些传家技艺,而且奶奶也确实在寒暑假时教我做中式盘扣,手缝锁边之类略有些难度的手工,我学是学会了,不过忘得更快。而在面对家里那台缝纫机时,更是逃得远远的,想象中它一定会扎到手。我以要看书为借口逃避开奶奶进一步的缝纫”技术培训“,她看我实在没兴趣也就不再强求。

直到奶奶过世,我还是个缝纫小白,盘扣方法全忘了,手缝只限于扭扣,缝纫机更是碰也不碰,反正父母会,而且确实在上了学以后就没穿过家里做的衣服。

来了瑞典后,我发现身边不少人都喜欢缝纫、编织这类手作,某位朋友有次穿了件自己做的长裙实在是羡煞旁人,那可以世上唯一一件。虽然我心里痒痒,但自己心里早已认定”我学不会缝纫“,只羡慕一番作罢。

可是与缝纫有关的事却没有停止来”烦扰“我,此地由于人工昂贵,一些简单的裁去过长的裤边,换个拉链之类的简单缝纫是找不到什么地方请人代做的,专业的制衣工作室只接私人定制的衣服,根本不理会这类缝缝补补。欧洲,尤其北欧成衣的尺寸对亚洲人来说实在不友好,裤子通常都偏长,但没地方改裤长,自己又不会弄,结果就是不买或买了发现不合适就放在衣柜里。

即使如此,我还是没有学缝纫的念头,直到不久前,看到那起了毛边的窗帘,强迫症犯了,我很想把它们弄好,因为那窗帘的图案我实在喜欢,不想丢弃。好吧,学用缝纫机,拿出家里那台吃灰的电动缝纫机,翻出说明书,除了学到些瑞典语的缝纫名词外,对着这台机器还是不知如何下手。好在现在有视频,看了好几条基础缝纫教学后,总算开了窍。照猫画虎地弄好底线,穿好线,开机,踩下人生第一条缝纫线,原来一点也不难。

人生第一条缝纫线

用旧布练习一番后,我开始弄窗帘,居然也像模似样,虽然有些地方还不那么直,但大致是平整的,重新挂上以后,心满意足,甚至觉得生活质量都提高了。而机针跑过,我听到熟悉的哒哒声时,仿佛体验到了当年奶奶和父亲踩缝纫机时的感受,这种感受是文字无法表达的,三代人被这一条条缝线连了起来。

更重要的是,我再一次突破了自己为自己设的限,的确,很多望而却步都是自己设的,自己在内心给自己加的戏而已。以后能不能给自己缝制一件衣服我实在不敢说,但一些简单的布艺应该没问题了,或许我真的有些裁缝的家传也未可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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