記憶 / 斷層

角落那一個陰鬱著櫥櫃悶味兒的抽屜
從沒想過拉開是那樣的沉
在日復一日的三百六十五天
隨著加總或扣減
只有照片上，某一瞬間的笑容
當時的歡樂，早就在暮色中隨機淡出

翻開一本一本的相簿，播放著千遍一律不變的動作
終究得再次面對零亂而滿布抓扯的傷痕
是不由自主，還是蓄意營造這份自然
它在某一年某一天哭喊後的疲憊
依舊豢養著這些疤，對我嗤嗤咧嘴

往後，這只抽屜開始隨著日子越來越沉
我不得不將腐肉剝離原有的美麗記憶
重新封印屬於某個年代的月光寶盒
只是同樣千遍一律的動作從這一刻起
就此沒完沒了

懸浮在大約0.2公分厚的玻璃瓶
最後會是什麼模樣？
會不會像蘭一般，剩下細薄輕曳的花型網
有時候靜靜觀察，略為放大的紋路走向
有時候，夾出來陰晾
讓福瑪林的刺鼻味，流竄這塊偌大的四方空間
很想問問老闆
當初為什麼毫無顧慮的將針筒賣給我？
於是嗜上扎進肉裡，軟軟的微顫
一針到底，滲出辛辣的福瑪林
將我的年華製作成為最嘆為觀止的，標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