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妮民:女醫眼中筆下的《小毛病》
開篇以住家後方的安養機構夜半傳來的救護車聲響緊抓住讀者的目光,營造出的是突如其來的死亡籠罩,再接著以時間倒敘的方式娓娓道來從年老至青春的過程,以專業醫師的角度剖析眾多疾病,也運用了細微的觀察力勾勒出在診間與周遭的生老病死。
當我們逐漸感受到體力下滑、基礎代謝率下降、白髮進駐頭皮紮營、兩眼視差加劇,無需再與旁人相互驗證,想必正是年老的徵兆,於是吃到飽餐廳被我們排除在外,水煮食物成為了新的飲食潮流,也重視起蛋白質的補充與肌肉的鍛鍊,有孩子的人會說想陪孩子久一點,而沒有孩子的人則表示要努力賺足夠安養中心所需的花費。
《小毛病》所講述的不只是身體上的病痛,也著眼於性格與生活上之習慣,裡頭提到作者擔心管理員進屋修繕會看到自己凌亂的房間,於是忍不住詢問管理員自己的房間該不會是整棟大樓最不整齊的?結果管理員吐出了令人安心的一句話:「放心你不是。」令人會心一笑的這段對話,也反應了許多我們自認不滿意或羞愧的事情,在別人眼中真的微不足道,這也讓我想起所謂的「聚光燈效應」,指的是我們總是很在意在別人心中留下了什麼印象?其實別人根本不如我們想像的關注自己。
身體的大小毛病可以用具體的科學判定,而日常瑣事的各式症頭則沒有特定的標準量度,或許在此時被我們心中認定為困擾的毛病,過了幾年之後卻成為了回味無窮的趣味記憶,能否治癒或許再也不是我們關注的焦點了。
作者吳妮民以月相的盈虧來呈現時間與身體健康之不可逆,也揉合了人性中許多侷促不安的時刻於文字中,一股力量持續推動我不斷向左翻閱,就如同時間永遠在我們背後追趕一般,只能往前別無選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