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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日書二丨閉上眼睛吧,今晚去永無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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閉上眼吧親愛的,會有滿身唇形科樹葉做衣服的小男孩為你撒上金粉。

第二天(四月九日 週二)

寫一個你小時候認為有魔力、充滿幻想、充滿各種可能性的空間,它有著怎樣的魔力?可以是孩童時代的幻想之地,又或一個你的秘密小基地。希望你分享的這個地方,是一個為你帶來如魔法般獨特的地方。

我會說是永無島。但不是彼得•潘的,是小扣自己的。我突然意識到差四天過完十八歲的自己離當初在永無島遨遊的自己很遠,所以我會整合小時候的小扣的幻想去。親愛的小不點,你夢想過的島嶼,十八歲的時候還能去到。

閉上眼吧親愛的,會有滿身唇形科樹葉做衣服的小男孩為你撒上金粉。

親愛的,你在七歲那年在牆上畫畫,畫的是童花頭的女孩牽著一只拉布拉多,旁寫著,幾年後,這個幸福的女孩就是我,其中用了兩個拼音。我會告訴你,在十一年以後你確實養了一個小狗,他小的時候被獸醫說長得像拉布拉多,不過他長大後只有兩個小貓那麼大,耳朵立了起來。不過你可以相信,在往後的旅途中,你會可以牽著小狗。他叫旺仔,你可以用白話叫他仔仔。

帶上小狗出發吧小乖。你可以從鋪滿了紙巾的床上下來,重感冒席捲了你,但這不重要。金粉撒上以後,你會活潑又健康,回到小時候,被放到單車前籃出街那天。你會自己換上小班老師送的藍碎花小裙,散著頭髮踏進這個夜晚。尖耳朵的小男孩講,他叫彼得潘。

你們一開始都不是很習慣飛。小狗比你先習慣一些,他腦袋仰起,像在狗刨般遊向雲層。你有些疑惑地思考關於人類飛行的經驗,畢竟你只是輕於重力,不是有了精靈的翅膀。該怎麼移動?彼得潘從後面跟來,從肩膀後摸到你的耳朵耳語:你只要相信你與生就會飛行。

於是你看到城鎮愈來愈細小,數清楚了你的公園有幾個湖泊。月亮高高升起,你意識到這是一個難得看得見星星的晴天。月光好像亮到小鳥以為已經是清晨,你有聽到八聲杜鵑的叫聲。

你有些不滿。質問彼得潘:為什麼上島要坐纜車呢?彼得潘聳聳肩,其實每個小孩有自己的島嶼,你的這座就是要坐纜車的。怎麼說....?就好像是進入它的隧道,是現實世界和幻想響之間的屏障。對你的小島的屏障是這個纜車,只有坐過它以後才能到達。

我只能送你到這裡了,彼得潘說。在你回來以後我會告訴你怎麼搞到金粉,這是你的島嶼了。

他也許還有很多小孩要護送。

你會發覺這是直上直下的攀山纜車,每前進一段,面前的軌道才會顯現出來。你能感覺到車窗外的樹枝伸進來打到手臂上的感覺。隨著車廂的攀升,你漸漸看到山的那邊是澄澄的海,海的褶皺像湛藍色的毛衣,船隻懶洋洋的,像宇宙的行星。

你突然感覺到,到了,是這裡。這是你第一次到這個島嶼,你卻可以熟悉這裡每一塊石頭。

從四歲起你就不斷夢見一個島,它在西郊公園湖泊的正中間,又在春江幼兒園門口的台階上。突然的降雨把一切都淹沒了,你和媽媽坐在台階上,水漫過腳背。媽媽很平靜地看著這一切,沒有說話,很平靜地嗑著一把瓜子。你有些無措,在夢中生平第一次感到焦慮。然後你回國頭發現媽媽不見了,四歲的你獨自在湖心的島嶼。

但這次不一樣,你第一次敢踏上一個島。這裡的湖水不是綠色的,圍繞它是藍的安定的海水。貓像被播撒出去一樣從島嶼上生長出來,小狗去追,然後被一個狸花撓破了鼻頭。

你突然意識到,在這裡你可以躺著,躺在任何地方。生平第一次,你不用在雜物和遠房親戚的鼾聲中睡著。枕著新生的青苔,聽著海浪。小狗在環島遊玩。你突然意識到這是只屬於你和小狗的地方,在這裡你是自由的,你可以逃離周刊和校跑,風是你的觸覺。

醒來的時候你發現你回到家了,枕邊出現了一隻小貓。你把小島上的貓帶回來了,彼得潘會告訴你這是夢境洩漏的情況,但這本身屬於你的,所以不用歸還。他來還有要說,金粉的獲得方法是去到公園,收集初生嬰兒的笑聲。當笑聲發生時,草叢中會生出帶著金粉的精靈,祂會給你金粉,告訴你總是能前往你的島嶼的能力。

於是你去刷牙,突然想起你想成為的正是讓小孩子大笑的人,是成為特教老師。你發覺你確實有一隻叫旺仔的小狗,是時候帶他散步了。床邊有兩個小貓,從花紋和瞳色看絕對是從你的小島上帶回來的。你意識到,你真的離小時候那個逼仄落雨的小島很遠了,你獨自租在郊區的小屋裡,但這是你的島嶼,你是自由的,可以做任何想做的事。

也許精靈的魔法已經顯現,美好的事,經已發生。

這是我的小狗旺仔
這是我的小貓阿B和小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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