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豚灣》——文化傳統與自然|阿卡德米企鵝保護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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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生命受到折磨,就意味著所有生命也承受著同樣的痛苦。』——《地球公民》(Earthlings)
我小時候學過一篇課文——一個小孩撿起沙灘上擱淺的魚,放回大海。大人說,沒用的,有誰在乎呢?小孩說:這條魚在乎,這條也在乎,還有這條。
阿卡德米企鵝保護站成立的初衷是為了讓每一個加入的成員更加深入地理解地球上其他生物的生存現狀,做出切實的改變。
該合集來自阿卡德米『企鵝保護站』10月-11月小論文作業之《海豚灣》
《海豚灣》主題:文化傳統與自然
讓自己活,也讓別人活
——洛拉
地球的時光、鳥語花香,都不是為人類準備的。生命是地球最脆弱的圈層,但它或許對地球產生了最為深遠的影響。而在這裡,人類以一種自私和殘暴的方式,在傷害同類,也在傷害其他物種。而這種傷害,還在持續,並且以一種愈發卑鄙的手段去為惡行遮掩。
在《海豚灣》里就可以看到,日本對其他地區殺死的三千條海豚糾纏不放,卻對本國每年要殺死三萬條左右的海豚只字不提。在討論捕鯨是否應該被禁止的議會上,他們拉攏一些小國家來為自己投票,辯護方式是攻擊其他地區的動物掠奪和傷害,以及本國捕鯨技術的提高。他們不知道禁止捕鯨是什麼意思嗎?他們以為提出禁止捕鯨是因為技術落後嗎?他們根本就不敢直面這個問題,或者自大到拒絕從根源上理解和做出回應,因為他們自信有文化傳統當擋箭牌,還有這麼多的小動作,國際不會再繼續聲討他們,他們就可以更加心安理得地繼續殺害海豚。
在整個拍攝中,都可以看到日本所謂的文化傳統在對現代文明進行一種什麼樣的反抗,甚至是帶有很強烈的主動攻擊性的。像是被刺痛,然後做出一系列非常殘忍的回應。其實日本的捕鯨人、議員不知道傳統捕鯨業在衰退嗎?可是他們仍然像是強弩之末,力爭能夠保留下來,因為這其中利益鏈肯定是複雜的。這就像是之前討論劉強東和京東,有人提出如果制裁京東,會導致很多人失業。可是想想呢?制裁的根源是什麼呢?京東當然知道會有很多人失業,當然也知道會有很多人這樣想,所以他們心安理得——反正人們害怕失業,什麼也不會做的。日本的國民似乎不知道捕鯨業還在存在,他們也不敢相信有人還在吃海豚。但是我想,這裡面必定是有原因的,在買海豚肉的人一定還有,所以捕鯨產業才會搖搖欲墜也不倒。而這些人,也是和殺害海豚相關的,是他們的需求助長了這個產業。
禁止捕鯨必會帶來損傷,也許就是之前所提的失業等問題最為嚴重,但是如果繼續這樣摧枯拉朽、苟延殘喘更是會帶來巨大的傷害,對海豚是,對人類也是。利伯蘭的理念:「讓自己活,也讓別人活。」我覺得這樣的理念不僅僅是用於人類之間,對於人類和其他物種來說,也如此。我們必須不斷尋找共存的方式,而不是不斷去佔有和殺害。
我不認為文化傳統有什麼值得辯護的,巧克力之前強調「文化事實」不一定都是好的。如果說是因為這個產業消失帶來的損傷是無法承擔的,我也覺得可笑。如果真的有心,就可以研究產業轉型,把花在拉攏加勒比小島的小國家身上的錢,以及所有拿去搞小動作的錢都拿來做產業轉型,我覺得也不至於到今天這一步了。最根本的原因,還是因為自私和不知悔改。沒有反思的心,也不在乎其他物種的存亡,也是一種愚蠢和自大。
傳統文化下的自然問題
——巧克力
在日本發生的,已經不僅僅是海豚灣的事件了,除了海豚灣外,日本現在依舊在國際組織上申請復歸捕鯨傳統。日本現在官方申明,如果國際組織不通過日本的捕鯨條約,那他們就直接退出組織,自行復歸捕鯨傳統。這就意味著,日本人對於所謂「傳統」的重視度是遠遠高於想象的。
我首先想說一個事情,什麼是傳統文化?從鄉土社會來看,傳統文化就是禮治社會延續下來的,針對一塵不變鄉土社會的傳統。對於日本來說,可能也不例外,傳統文化指的就是從古老的文化中傳承下來的文化。可是除了太地町的漁民外,日本其他城市如東京、大阪等地方的民眾都從未瞭解過捕鯨、以海豚肉為食的傳統。除此之外,太地町的漁民也並不能確切地說出傳統文化中的傳承性究竟在哪裡。捕鯨是從什麼時候開始的,捕鯨的目的是為了什麼,是否有任何書面材料證明太地町的捕鯨傳統……這一系列的問題都是沒有任何資料可以考證的。傳統既然並非是面對一個族群的,並且也無法考證其確定性,那我們有必要懷疑傳統的真實性。
事實證明,日本所謂的捕鯨傳統就是一個巨大的捕鯨騙局,是一個從國家到政府再到人民之間的一個,自上而下的欺瞞。太地町的人民並不知道捕鯨的目的是為了經濟利益,而是認為海豚是害魚,會損害海洋生物多樣性。這樣一個大型的騙局,被傳統文化包裝,成為了日本獲得高額經濟利益的最佳藉口。
在討論一個事物之前,我們給這個事物進行定義,之後才可以談論相關內容。僅僅是在第一步上,日本就已經失去了任何討論的必要性——捕鯨傳統並不是日本自古以來的傳統文化,而是一個政府穩定其高經濟收入的手段。
其次我想說的是,傳統文化並不是固定不變的文化,在面對現代化的社會和變化中,傳統文化是很難適應新土壤的,傳統文化必須要有所改變,才能更好地適應時代的發展。日本的捕鯨傳統認為海豚肉、鯨魚肉是漁民賴以生存的必需品,一部分可做食物,一部分可進行售賣補貼家用。並且捕鯨是太地町一直以來的傳統,彰顯日本人對於自然的征服。
只是時代的進步,所以傳統也必須做出改變。在古日本,並不存在著大機器的發展,大部分出海進行捕鯨的也只能是漁民依靠自己的小木舟出海。鯨魚海豚相對而言是聰明而且龐大的動物,僅僅依靠人力和普通的小漁船,一年對鯨魚海豚的捕撈也並不會多,而且一般來說被捕撈到的鯨魚海豚會是一些年老的或患病的存在。再加上過去生活方式的簡單化,太地町的漁民並不需要大量的淨鯨魚海豚肉來進行補充。海洋污染是最嚴重的問題,但是在過去,並不存在著工業大機器時代下的嚴重鉛污染、汞污染,因此並不存在著慢性中毒的問題。站在日本過去的角度看,捕鯨傳統並不是一種對於自然的過渡破壞,而且可以理解。在人類認識自然的過程中,從瞭解自然到渴望征服自然,是一個很常見的過程。
然而反觀當下,日本的群眾不僅在不知情的情況下面臨著汞中毒的危害,而且日本整個國家也面臨著破壞自然生態平衡,且無正當理由殺害動物群體的問題。從《海豚灣》里我們可以看到,大批量的海豚被用殘忍的手段直接趕往岸邊,困在網兜里,毫無還手之力地被漁民用非人道的方式殺害。海水幾乎是在瞬間就變成了紅色,鮮艷的、帶著死亡氣息的紅色。海豚是小型鯨類,但同樣也面臨著種族滅絕的問題,太地町的漁民基本上是在積極促成海豚的滅絕。
所有的屠殺都在傳統文化的保護下進行,生命被視作是無關緊要的草芥一般,被連根拔起。每個國家都有自己的傳統文化,它們應該代表的是一個國家、一個民族身上優秀的部分。傳統文化的保留必須是以不傷害其他生命為前提的,並不是所有的傳統文化都是精華。在面對傳統文化的時候,一個國家更應該做的事是去檢驗傳統文化的正確性,去其糟粕,保留真正有意義的傳統文化。
最後我想討論的是生命的問題,地球上的生命在此刻21世紀,已經被抬到書面文件上,成為了維持地球穩定的重要環節之一。越來越多的人意識到,生命之間並不存在著高低之分,人類並不一定是地球上最智能的生物。在面對生命時,我們更應該做的是放低姿態,去平等地和生命交流,感受生命在彼此之間的流動應和。
日本的傳統文化中,是很不重視除人之外的生命,動物只是人的玩物,是人的附屬品。這樣的思想從傳統中一直持續到現在,日本是寵物產業鏈最發達的地方,大街小巷的咖啡館和寵物店中,隨處可見國家保護動物的存在。任何人只要想,他們就可以購買水獺、刺蝟、蟒蛇、狐狸等作為寵物,只要有營業資格證和錢,任何一家咖啡店也可以通過稀有保護動物謀取利益。面對人和其他生命之間的平等交流,他們是很難正視的,於是他們總是用很多包裝精美的藉口去應對質疑——民族情懷、傳統文化等。
日本如果想要拋棄傳統文化中的糟粕,他們首先需要讓整個國家能自上而下地盡力去除身上強烈的民族主義情懷。對於弱小者施暴的情況需要被徹底地轉變,對於生命的平等性需要深入思考,對於經濟利益下對人性的扭曲,他們都需要重新去思考這些問題,從國家到民眾進行一個自上而下的轉變。
傳統文化與自然--《海豚灣The Cove》
——Suri
跨越9年,當我重拾The Cove這部紀錄片時,整個人彷彿被換了身體,9年前稚嫩而又天真的腦袋深深地陷入影片傳遞的情緒中,憤恨太地町這個地方,殘忍、無情是年少時關於影片的關鍵詞,藍色與血紅色是最揪心的顏色反差,很偶然地又一次回顧這部影片的時候,我不再是和影片同步感受,終於站在影片外,但卻試圖更加接近事實。
一些資料分享
文章鏈接https://www.thenewslens.com/article/64932
這篇文章寫於2017年
作者:林浩立
林浩立老師,畢業於台大人類學系、美國匹茲堡大學人類學博士,現職為國立清華大學人類學研究所助理教授。同時也擔任台灣太平洋研究學會秘書長,主要田野區域在斐濟、大洋洲,專長為環境、農業、生態旅遊等
(芭樂人類學
芭樂人類學創始於2009年11月,以台灣青壯人類學家為主的共筆部落格,五十多位輪值寫手多任教於大學及學術機構,從人類學觀點探索日常生活、文化況味、社會張力、與世界百態。
文中其中一節講到了:太地町的鯨豚捕獵歷史與發展)
可以看出傳統文化框架下的所謂捕鯨文化從起源之初開始就是以經濟利益之由產生的,我們先不去批判它的產生,因為從誕生之初,填飽肚子本來就是人類最原始的需求,而今天我想說的是「傳統文化」四個字是否承擔著「欺瞞」的角色,尤其在今天,我們把這些因為歷史時間衝刷下來,依舊斷斷續續存在的「文化」稱作傳統文化,僅僅用取其精華去其糟粕做其方法論是多麼的天真。
文中有一句話特別深得我心:從來沒有規定要求一個傳統要多久的時間深度或實用性才算‘文化’,顯然,站在今天來說,太地町的捕鯨豚活動只不過是一個傳統,而如今捕鯨豚活動的依然存在,也只不過是這個‘傳統’的現代再創造,哪怕穿越到未來,捕鯨豚活動仍然是一個‘傳統’一樣的存在,可怕卻又幸運的是,讓這一傳統保留到今天的是經濟利益,他讓這一傳統在今天的世界以別的方式存在:比如水族館,鯨豚表演這樣龐大的動物產業鏈條,但是這一傳統會在這一時代暫時中斷的原因則是:身體健康。以利好開始,卻以損自己結束,正如文中所說最後能停止太地町狩獵活動的,其實是關於身體健康方面的顧慮。但也不一定哦,10年的研究也發現,太地町居民無異常狀況,暫時無政策上變化,但是人體是很微妙的,危機潛伏之時,我們當沒事兒人,危機突然來臨時,你已經無回天之力,但其實終究你也改變不了自然變化。
從而將傳統文化引向自然,你就會發現大家只不過都在做著自己以為可以改變的改變,可你還是抵不過自然的變化,這裡的自然就不僅僅只是你生存的環境,甚至包括你的基因的適應與變異、動物的基因變化等等,(此處推薦書籍,見文末)這將是一個龐大的、未知的、不可控的、待研究的、持續變化的主題。
可能你會問我,那這有什麼用,我交給自然就好了,可是你發現了嗎,改變有時是很難在短時間看到變化的,而我所說的自然的變化涉及環境,基因等等變化,這些都是宏觀上你可能無法觸碰的變化,但是微觀上,就是每一個個體的變化。
而我們作為一個個體,既要放平心態,同時要保持警惕,時常問問自己兩個問題
1:「傳統文化」保護這句話是誰說出來的?(保持第一個思考,說實在的沒有任何實用性,你仍然無法改變這一現狀,但可以改變當你看到某些情緒化的記錄方式,新聞報道時,都能多一些思辨角度,把你的想法講給別人,或者哪怕是和別人對抗,至少你多增加了一份影響力。)
在太地町恢復捕鯨活動時,安倍披著「傳統捕鯨文化保護」的外衣宣稱恢復商業捕鯨,問問自己這裡真的有傳統捕鯨文化嗎?還是他只是一個傳統,如我開篇所說那樣,他一定需要保存嗎,發言人的真正目的到底是什麼,是為了經濟利益,戰爭科研目的等等,其次便是這個傳統需要被保留嗎,我覺得不需要,歷史的文獻也好,今天的媒體影像也好已經展示過這一傳統的存在,他唯一複雜的是島民的生存和捕鯨有關,所以他如今還依然存在,那島民在沒有捕鯨活動存在下應該怎麼生存,這我目前也尚未有答案,慢慢琢磨吧。
2:離你最近的「自然」是什麼?你想做些什麼嗎?(保持第二個思考,因為這具有實用性,哪怕效果不顯著,你都已經在改變著點什麼了)
很簡單,我能想到的是:我會杜絕看動物表演,會在日常生活中看到關於海洋生物保護的公益廣告或者海報記錄下來,或者咔嚓-轉發一下,或者和自己目前的專業、工作、學習領域中關於動物現狀、保護的記錄、傳播、甚至做點什麼,想到再繼續補充吧。
文章書籍分享:
芭樂人類學網:https://guavanthropology.tw/guavabook
《病者生存》沙龍·莫勒姆 喬納森·普林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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