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篇小說-荊棘-第六篇同年同月同日生(十一)完
忙碌完妹妹的婚事後,王錦誠照常的上下學,唯一和以往不同的是身邊少了個鞍前馬後的人,連空堂的時候在班上遇到陳揚,王錦誠也是笑笑的打完招呼就想往家裡跑。
陳揚在一旁也只是笑著,看著一個人匆匆的跑掉,另一個急急忙忙的過來堵人,羅幸興那個傢伙究竟做了什麼事,讓王錦誠躲成這樣。若非他涵養太好,真想將王錦誠打一頓,將他腦子裡的水打出來。
盡管躲這麼多天,在家門口碰到羅幸興時,王錦誠還是忍不住舔了舔唇,盡量維持平靜的轉身面對他,竭力不讓自己的小心思露陷,假咳一下的說聲好久不見。「那個,你的畫都寄出去了,我的承諾也完成了。」
「你都去過我家了,不請我進去一下嗎?」單手檔著大門挑眉示意。「還是說你在躲我。你怕我?」
「沒,誰怕你呀!」王錦誠心虛的移開視線,在他面前無所謂的笑了笑,終於還是妥協了一點。「隨便你。」說完也不再看他,直接自顧自的走進屋裡,家裡的傭人在王錦誠的示意下退了下去,一個人就往自己的臥房走去,身後跟隨著一個小尾巴倚靠在門旁,看著他坐在床邊埋頭裝作整理行李。
感應似的知道那人視線,想也知道自己臉通紅,估計連耳朵都紅了,突然間遇到他,就己經讓他心跳加快,十分不安。
「為什麼在收行李?你要出國玩?還是真的要躲我?」
「沒!你想多了。」
當羅幸興在他身後坐下來時,王錦誠裝傻充愣的站起來想離他遠點,他的逃跑計劃落空了,某人恬不知恥的又抓著他轉了過來抱著。
「走了,你會回來嗎?」肌膚上清楚的感覺的到他的呼吸,引發一陣細微的顫栗。王錦誠下意識的緊閉雙眼,拼命把臉袋裡的想法平息。
「我們這樣就好了。」羞紅著一張臉,王錦誠求生欲還是很強烈說著。「我是男的。」
「所以真的要逃走了呢?」壓著火氣,他喉結動了動,「我可以等。但是我要先收點利息。」強勢而霸道的將他壓在身下,將王錦誠的下顎固定住,迫使他不得不接受這個熱烈的親吻。
嗚……嗯……
分不清這是夢中還是現實,王錦誠最後一絲理智掙脫不了,像是大大的嘆了口氣,全身心信賴的伸手抱住了對方的脖子,將他摟向自己。被吻的迷迷糊糊,忍不住身體又對他蹭了蹭,好一番折騰。
「不要動。」被人緊緊的攬進懷裡,回過神來的王錦誠一動也不敢動的任他抱著。沉默。力持鎮靜。
「答應我,你會回來。」
王錦誠鄭重的點頭。越是迷惑,越是深陷泥沼。
我們都己奔波在明天不可預知的大道上。
陳亞紀家族裡和神明有些緣份。
從小就有機會在親戚那邊看了各式各樣神明會使用的工具,小時候不懂事還以為那些只是真的道具(玩具之類的),直到後來在廟會裡看到神將們使用才知道那真的是道具(只是不是心裡面想的那種就是了),才清楚認知上的差異。
小的時候也和那些親戚一樣,很常看得到東西,但八字本身不太重,身體很容易被影響到莫名其妙的生病發燒,後來在長輩的做主之下,去做了神明的契子。非一廂情願決定,還要看神明的意願。
準備孩子與父母的姓名、住址、八字等基本資料,父母親到廟裡焚香誠心向帝爺公祈求,希望帝爺公可以收孩子為契子女,並庇佑其平安長大。
等待約十分鐘後,再去擲筊向帝爺公確認是否可以將孩子收作契子女,若連續擲到三聖筊,再擲筊請示拜契日期,在帝爺公指定的日期,帶著供品(水果、三牲、酒禮、蛋糕或發粿、紅湯圓、古銅錢、金紙)回到廟裡,正式焚香、稟告、拜契。
拜契儀式結束後,走到服務臺向廟方索取兩份「契書」(填寫父母與孩子的資料,姓名處皆須按上本人手印),完成契書後再拿給廟方人員蓋上宮印。
蓋完了宮印之後,再到帝爺公案前恭讀契書完整內容後,一份契書拿到金爐和金紙一同焚燒;一份契書則由父母帶回家保管。(直到滿十六歲時,再帶著契書回到廟中感謝帝爺公庇佑,連同金紙一同焚燒。)
記得每年帝爺公聖誕前夕,母親都要回到廟裡祝壽,還會拿她最常穿的衣服前往廟裡,每次祭拜完之後,衣服上就會多了一個鮮紅的大宮印,年紀輕的時候總是常常和父母抱怨過,能不能不要拿喜歡的衣服去蓋,白色的洋裝後面蓋上了大宮印,穿出去的時候同學們都笑個不停。
直到這一年,變成陳亞紀主動把最愛的衣服挑出來給父母拿去宮廟蓋宮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