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只有深圳可以?
我们常说的一线城市北、上、广、深,无论从历史积淀还是基础规模,深圳都不能和其它几个城市相比,但现如今如何能并列成为一线城市,里面有两个关键的历史点。
1979年,那是一个春天,有一位老人在中国的南海边画了一个圈,深圳变成了经济特区。
1992年,又是一个春天,邓小平南巡讲话,进一步夯实了经济特区政策的执行。
现在流行什么是快乐星球,谁也不知道什么是快乐星球,那经济特区又是什么,普通人可能也很模糊。用最简短的话解释,特区就是税收减免,资源(外汇、外资、土地、人员、生产资料)管控放宽。税收好理解,管控是啥?在那个年代,什么能买,什么能卖,什么人能来,什么人不能来,都是有计划有审批的,例如那个时候国内的人想去其它地方,都得当地政府开一个叫介绍信的东西,否则不能住宿,就更别说外国人的手续了。
最初做改革试点,谁都不了解这意味着什么,当“南巡讲话 ”抛出了不纠结姓“社”还是姓“资”的论断以后,人们才慢慢认识到,原来经济特区更像是资本主义运行的市场经济,也正是这次讲话,让改革开放的胆子大了一些,让这些地区发展没有了后顾之忧。 也就在这一年,深圳有了自主的立法权,有了相当程度自我管理的权限,尽可能不受其它关系的影响左右(这可能也是我们对市场经济最大的敌意)。 我们习以为常的,没完没了的组织关系,没完没了申报审批,没完没了汇报学习,在这里可能没有。 而其它大部分地方,这些不产生价值的耗费环节才是主要的工作内容(穷尽完了就叫体制),是内容,也是生活,也是负担,改革可以让深圳卸去负担轻装上阵。
没有了束缚的地方,即使是荒芜的土地都能充满无限的希望,一切就像刚睡醒的样子,欣欣然,张开了眼,它可以按照事物本身的发展规律,更有效率,去吸收营养,去壮大发展。
90年代初,一部电视剧《外来妹》热播,大批农民涌入深圳打工,这个电视剧我们时刻能感受到,时间、效率、资本与成长。虽然里面也讲,资本家的剥削,工人生存的不易,有汗有泪,但只要努力有天分,同样可以当主管当老板,获得我们一直以来抨击的个人成功,从这个层面上,深圳可以接纳农民,同时也执行着市场最本能的规则,适合的留下,不适合的被淘汰,用尽人才不养闲人,更开放也更务实。
同时期还有一部电视剧《篱笆女人狗》,讲普通东北农村家长里短的风貌,讲的是安定平稳但不富裕。两部电视节奏与内容有鲜明对比,一样的天,一样的脸,却完全不一样的发展效率和状态。无论人们对自己生活的方式或体制有如何的情愫,但事实上那个年代有能力年轻人都会选择流动到经济特区,去选择物竞天择的公平。
从此后,深圳一骑绝尘,仅用30年时间,就从默默无闻的小渔村,发展成中国的超一线城市,并且更有活力。
歌里比喻的不错,把改革开放的时间点叫做春天,根据不同的开放程度受益的也有长三角,珠三角,那为什么不能把这个圈划的再大一些,让春天降临到更多的地方?
答案是不可以。我们从小背诵的,社会主义的经济制度是公有制为主体多种经济成分并存,也就是说无论你如何发展,只能处于从属地位,无论深圳多闪耀,也只能是个点缀,其他地方还是国企为根基,你这繁荣与富裕也只是暂时被允许的毒瘤,香港再发达我们也只能实行一国两制,并且我们还坚决同意。我们从小像真理一样背诵的东西,像天生的基因一样控制着我们的生理结构,长相,行为和结果,谁都不知道违背这个真理会发生什么,也许天会塌下来。我们灌输的并无从证明的社会基因,引导着城市,引导着经济,应证着因果。
现在我们看得到南北方城市差距,授益南方的根本不是地域,而是受经济特区辐射和浸染。传统能源城市如大庆,玉门等等已然没落,他们生于体制,繁荣于体制,最终也逃脱不出体制的束缚,这就是传统。
说到传统有则小故事:
军营里新来了一位军官,在散步的时候,看到两个士兵守卫着一条长椅,不让人坐,问道为什么,士兵回答,这是我们军营的传统,他们也不知道为什么。军官很好奇,就打电话问军营领导,领导说这是前一辈领导留下的传统,也不知道为什么。这位军官就又联系到前一届的领导,回答也一样。就这样一直问了下去,最后找到了前三界负责这个军营的领导,那已经是一位八十多岁的老将军了。当他问起,为什么有一条长椅被守着不让人坐时,老人迷茫了很久,最后疑惑的问:那椅子上面的油漆还没干?
这位军官是幸运的,他还能找到那位八十多岁的老将军,向他求证传统的来由。而我们则没法把马克思他老人家挖出来,跟他论证共同富裕的逻辑。
我们小心翼翼的守着传统,生怕执行过程中有什么差错,担心革命果实不保。而发展这么多年,深圳为我国经济科技做了巨大贡献,就算讨论姓“社”和姓“资”孰优孰劣,也没见深圳的市民,人民,公民,他们的素质差到哪儿去。我们坚守着自己的传统,却有可能忘了我们坚守它的初心。
党的基本路线“一个中心,两个基本点”,其中一个基本点就是改革开放。我们各级年年讲,月月讲,天天讲,可我们对改革开放做的最多的工作可就是就每次开会都提倡,次次都很重要,人人都会背诵。而仅有改革实践也只是把守长椅的人,从两个人变成三个,再变成一个人,技术革新后,更开放了,不用人看着了,变成电子眼守着,但椅子依然不能坐。其实......,上面的油漆早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