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岸四地跨域浮生錄】第28章：為官是貼催命符

在澳門官場，做個好官很難，當個清官更難，尤其是回歸之後澳門的社會環境，行政權凌駕於立法權和司法權之上，獨裁式管治下政府不受市民監督，加上官商勾結嚴重和施政運作不透明，很多腐敗現象應運而生，不自律者貪、不潔身自愛者壞、不甘於位者奸，導致特區政府官場近年來上演了一幕又一幕的醜聞。

先從貪腐浪潮說起，澳門最受人批評的政策是官地批給模式，一直以來政府拍賣官地不採用公開競投方法，而是採用暗標方式，此法就是滋生貪污舞弊的根源，掌握批核權的人可以和投標者疏通，進行有目標地出價，甚或強行採納某份標書而不必公布得標內容，兩者從而私相授受，這種為人詬病的制度在發生了「歐文龍世紀巨貪案」後繼續存在，至今依然屹立不動。

貪腐浪潮的另一個原因是廉政專員的無能，從首屆特區政府的運作伊始，廉政專員只聽命於特首，只要特首及相關高級官員其身不正的話，重大的貪腐案件便無法查明最終真相，結果歐文龍一案，歐氏自認是涉案「唯一」主謀，被判囚27年了事。除了廉政專員無所作為，好的廉署官員也所剩無幾，筆者認識多年的兩位好友，陳鍚豪和杜惠芳(兩位均曾擔任過副廉政專員)，他們為人清廉正直，但官官相畏作風下，一來在廉署難展所長，二來為了保命，他們一個早已辭官他去到校園執教鞕，另一個潛心「修行」不敢作為。2015年10月中，澳門廉署一名職員在一座政府大樓上從高處堕下身亡，澳門司警初步認為死因是「自殺」，但警方沒有公布死者名字，希望不會是我的友人。

記憶中，10多年間澳門特區有多位官員死於非命：2009年8月澳門消費者委員會主席何思謙，被人發現死於鄰埠珠海一間酒店的房間內，澳門官方說他是上吊自殺。筆者與何思謙相識超過二十年，他為人很愛面子，有時還顯得有點自大，以其性格不會走到珠海金葉酒店這類平價酒店自殺，生前已因一宗小額(約兩萬澳門元)貪污案而聲譽大受打擊，死後也得保留點體面，如果有機會選擇，相信他必會留在澳門的五星級酒店尋死，這才符合他的性格。

2011年8月，澳門終審法院法官朱健在大陸與家人自駕遊時發生「離奇」車禍，身受重傷，其後轉送廣州一間醫院治理，延至三個月後不治，該車禍發生在廣東台山，據聞在駕駛途中，因爆胎車子撞上石礐致頭部重創，而鄰座妻子卻只受輕傷，事後當地公安及有關調查部門沒有公佈意外具體過程，令事件疑點重重。此外，以澳門終審法院法官這樣重要的人物，為何受傷後要留置廣州三個月，而不尋求其他地方醫治，令這位曾是「歐文龍世紀巨貪案」的主審法官最終撒手人寰。

澳門官場怪事沒有最慘，還有更慘，2015年11月，澳門海關關長賴敏華倒斃在公厠內，死法複雜離奇，案發後僅四小時，特首崔世安立即召開緊急記招，向傳媒宣佈案件初步判斷是自殺，若如特首所言是自殺，關長賴敏華的死令人費解，一個從並不富裕的家境出身，經一番努力才爬至「警界一姐」地位的人，其生命力和鬥志必定很強，為何只做了一年海關關長，在事業如日方中之際自尋死路，但在毫無尋死動機下，警方卻很快宣布她是自殺，實難以令人信服。

她的尋死過程更超乎一般常理，一個決心要自殺的人，多數會製造一個容易成功的求死方法，例如跳樓、闢室燒炭或服毒等，如今海關關長要混合四種手法來了斷自己的生命，過程又要飲水服藥，又要用利器割脈和割頸，還要用膠袋「笠頭」，讓自己窒息而死，步驟繁瑣又費時，不合情理。再且當天她在上班前，曾吩咐女傭準備好湯水，等她中午回來吃飯時喝上，當她回家後午飯前接到一通電話，掛線後急急披衣外出，還跟家人說很快便回來，結果一去不返，及後被人發現死於家居附近一座公眾厠所內，一個自殺前的人心理狀態會想到喝湯和要跑一趟公厠嗎？

上述四宗命案死法雖各有不同，但共通點是死因十分不尋常，無論諸位死者是自殺或他殺，高官死亡是件涉及公眾利益的事，特區政府有責任交代詳情，讓真相公諸於世，以保障市民的知情權，並還死者們一個公道。但相反，特區政府很快便判作「自殺」案來處理收場，事後再也沒有清楚交代案情，官方這種草率了事的做法，無法令公眾釋疑，難怪引起社會各方揣測，認為特區政府有意隐瞞某些不可告人的真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