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波（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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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要一日不封關，第四波遲早是要來的。據說，這波的起源是「漏網之魚」舞蹈會所。因為確診人士多為上流社會，女士又大男士好一截，街頭巷尾除了譴責跳舞「羣組」外，還多了一重嘲笑，仿如親歷其境的道出很多風流韻事。我還是覺得，除了沒有做足「防疫」措施外，跳跳舞（以及其他未知真假的事）都真的沒有甚麼值得取笑的。我更不想因為中招的人較容易拿來奚落 ，就忘記了誰和誰是這甚麼第四波的罪魁禍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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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大眾面對武肺惶恐之際， 這個信譽塗地的政府推出的措施，無論有多不合邏輯和理據，絕大部分人還是乖乖就範，也包括我。我並不覺得好些措施有多大功效（例如關閉沙灘），有些可謂荒謬絕倫（例如徹頭徹尾一竹篙打一船人的場地跳舞禁令）；而別些就明顯別用有心（例如戶外法定聚集人數比室內還要少）；大致遵從的原因當然不是相信政府，有一部分是害怕罰則，但最令人不安的還是「道德壓力」。由年初人人會問為何不戴口罩，到現在自動有人遞上搓手液來洗手，由踏出家門的一刻起，每一個不認識的路人都有意無意地協力交織這個「抗疫」的天羅地網，在恐懼不安中跟從權威的命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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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後想起自上年以來縈繞的疑惑：如何理解「政府」。一方面，「政府」成為一頭窮兇極惡、與人為敵的大怪獸（或只是扯下面具，不再介意露出本來面目），另一方面，「政府」還有很多看不到與昔日分別的人和事，除了我接觸較多的康文署和藝發局外，郵政局、天文台等日常總會接觸的部門，好像還算得上效率高、妥當、實事求事。而且，每個人的生活工作都或多或少和「政府」扯上關係，現時仍未有方法擺脫它。

後來，我想像「政府」為一個生了癌細胞的人：大致與以前一樣的部分是未被癌細胞感染、完好而還可以信任；與人為敵的部分是癌細胞，既然未有能力切除，就只能極力提防。醫護應該也算是那完好而可信任的一部分，所以大家還會按政府指引防疫。當然，無惡不作的癌細胞，可以無聲無色的滲進來，例如醫管局要抽查為封關罷工的醫護，例如種種有違常理的「防疫」措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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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這段無法聚集的日子，每日的新聞都令人口呆目瞪，最新的一則是林朗彥、黃之峰和周庭被判囚 — 在還在修改這段文字的短短時間內，又已經加了許智峯流亡、黎智英被扣押！不幸地，雨傘後的麻木又開始出現，比武肺更可怕。由年頭開始，我一直樂觀地想，只要瘟疫一完結，內外反抗的力量就會重現，一起聲討所有事情的罪魁禍手。在這多少波瘟疫真正完結前，日子該不會好過。

（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