异地恋维系的秘密

范米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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哪有什么秘密,不过是负重前行罢了

我会找到你 或崎岖或坦途

为你也不反顾

我会追逐 无论何处

I’ll come and find you

Oh anywhere til I can find you

从天到地极 谁能够将我拦住

无论你在巅峰或幽谷

I’ll come and find you

爱能跨越重山,感热切追随。我们每个人都能拥有被爱和敢爱的坚定。Because I’ll come and find you ,wherever you go.——邓紫棋《Find you》




“你挺幸运的,能有这样的感情。”

这句话,我已听过无数次,并且我对此深信不疑。

距离我和Ai的感情还差3个月就是三年,而分隔异地占了两年3个月,大多数的时日里我们在各自的半球,颠倒黑白生活着,天各一方,互不打扰。

如果真要询问有什么秘密,那我只能说一句实话,哪有什么秘密,不过是彼此在“负重”前行罢了。

负重并不是贬义词,这些年远距离恋爱带来的酸甜苦辣也只有自己知道,如果能选择,我一点都不建议各位去尝试挑战这种恋爱模式。

至今,我都觉得自己是在凭着“运气”走到今天。


(1)


我和Ai是2019年的12月在社交软件认识的,而没多久疫情就爆发,我们连面都没见上就被迫展开了长达两年多的网恋,因此他在跟我网恋时期,一直被我周围的朋友们附上了一个称号「Ai」。

直到今年,我们才见了第一面,在真实的物理世界熟悉了下彼此,再次分道扬镳继续开始以「年」为单位的异地生活。

时至今日,对我而言,这段感情也早就过了热恋期。

前两天,Ai对我说:“我学习、工作的时候满脑子都是你,你有想我么?”

我听到这个问题,先是迟疑了一下,随后还是选择坦诚地告诉他说:

“我觉得我们的感情已经进入了平淡期,你就像放在我房间角落的那把吉他,我偶尔想起来的时候,会抱着它玩几下,但玩一会儿就继续放回角落,随后开始忙自己的事情,可这把吉他它就静静在角落里,我也知道它在那儿陪着我,完全不需要我分心太多去照顾它,而我可以全神贯注毫不分心地把精力放在阅读、工作、学习等事情上。”


他被我的坦诚逗得哭笑不得,虽然我知道这话说得有些伤人,但我性格本身就不喜遮掩,而我也有充分把握相信以他对我的了解和他本身的性格,这种坦诚并不会对他造成伤害。

记得两年前,我曾表达过一个观点——

我认为经历过异地恋还能走在一起的人生,一定会比没有经历过异地恋的人生,其关系的亲密度和抵御风险的韧性要高出好几个层次,所以如果从没有经历过异地恋,尤其是以年为单位的异地恋,那么多少会有些遗憾。

在「所以」之前的话,我依旧保持当时的观点,但在「所以」之后的话,我只想推翻,因为这未必会是一种遗憾,反而可能是一种关系稳定性的「避险策略」。

我知道不少朋友因为看了我和Ai的异地恋从开始到现在的完整故事,多少都会对异地恋有憧憬,甚至愿意去尝试开启异地恋,但是我发自内心地想告诉各位

发生在我身上的故事是极小概率事件,跟牛顿被苹果砸到头上并推倒出万有引力定律的概率一样小,甚至我已经将它归结为了“运气”。

因为异地恋这个模式真的很难玩,我有过无数次玩不下去想关机下线的时刻。因此,如果你们能不异地,我建议就不要选择这种Super hard模式,很可能在你尝试异地后,也许是为这段感情进入大结局踩了一脚油门。

这和投资游戏没差别,如果你去接触风险较大的投资工具,那么你就需要面对这种风险会带给你的恶性结果,但同理,你也许会得到与风险相对应的高额回报。

在我眼里,异地恋的复杂性和不确定性就像交易一样,需要大量的思考和策略,可同样也离不开称为「运气」的因素。


(2)


为什么我认为我的异地恋走到现在,运气成分居多?

最开始我选择match对方的动机,跟约会没有半点关系。从日本回国后,我只想把日语重新练习巩固一下,抱着交朋友的目的选择了match,至于他的外形,并不是我想要约会的类型。

这是第一个偶然,他不符合的我的审美。

Match的当天,我把他当成一个纯粹的陌生朋友对待,因为他不在我的城市,他居住在日本,这也导致我更不会对他有半分想法。

这是第二个偶然,我们不在一个城市、国家,不存在约会条件。

我发现他特别健谈,于是跟他的对话便日渐增多,恰恰是因为我没想过交往,所以我们聊了无数七零八碎的话题,包括我甚至把我此前的约会经历分享给他,询问他情感问题,而他同样把自己之前的约会情况甚至听起来一定会被认为是Playboy的经历分享给我,甚至互爆黑料。

在我心理,他就是个“渣男”,但不妨碍我跟他做朋友,因为他幽默有趣,很适合当朋友,加上我对拉美的好奇心,以至于我们的话题就变得越来越多。

这是第三个偶然,我们彼此知道了不能对外人说的黑料,而这种黑料如果不是提前知道,是在交往过程中知道,大概率双方都会心存芥蒂。

我日常不喜欢也不习惯用第二语言,母语能让我用轻松的方式把很多深刻的话题进行下去,但如果另一半跟我不是同语言使用者,我会认为彼此沟通会很麻烦,加上文化背景、思维方式、饮食习惯的差异更是阻力,因此我在遇到他之前,并不希望另一半是外国人。

我的理想伴侣应该跟我接触的背景环境类似,沟通成本低,而且彼此的信息交换也更便利,可以一起做许多事。

这是第四个偶然,他的先天身份不符合我的择偶标准。

他是学生,跟我年龄差距较大,他学习的内容和专业是摇滚音乐。

这是第五个偶然,年龄差距过大,职业、专业差异过大,完全不符合我对另一半外部条件预期。

看到这里,相信各位或许能理解,为什么我认为这段感情能开始完全是意外,甚至最开始纯粹就是运气促成。

万万没想到的是,这五个偶然所对应的不可能,却阴差阳错给异地恋的维系起到了极大的助力作用。

走到今天,我深刻理解了很多你认为的「不可能、不行」的事,会在不经意间,在你主动或被动接受后,带给大量的你意想不到,打破甚至刷新你认知。


(3)


我们的关系开始得很草率,在我们认识聊天的第7天,他突然给我打了第一个视频电话,并向我表白,可当时我并非严肃对待,于是我就把他当作线上电子情人对待,并告诉他说,你可以随时找线下找个真实的Girlfriend。

另一方面,我本身还安排了后续和其他男生的线下约会,而我也认为他这样的花花公子也会欣然接受这种提议。

结果他听完我的提议却笑着对我说:“你可以把我当线上男友,但你对我而言,无论线上线下都是我的女朋友。”

我记得当时自己跟他反复确认了几次说:“你是指serious relationship?不只是dating吗?”

他说:“是的。”

我盯着屏幕里他一脸认真的样子,本来带着玩咖心态的自己,突然升起一股内疚感,想了想就取消了后面和别人的线下约会。

如你所见,这段感情的开始充满着戏剧、儿戏、荒诞、莫名其妙、毫无逻辑……

初期,我们会天天聊天,可我并不是一个喜欢打语音电话的人,因为我的人生从来没有经历过异地恋,我也理解不了异地恋打电话几个小时都在聊什么,极度浪费时间。

但是,有意思的是,当时我跟他聊天经常两个人的状态都特别亢奋开心,不是热恋期情侣你浓我浓的开心,而是对话题观点探讨的开心。

那时候,我正专注于做自己喜欢的思维认知相关的内容,除了查阅大量网络资料,浏览许多相关书籍以外,我会把内容和思考观点分享给他,而他往往能给我截然不同的看法和观点。

此前,我也交往过一些男生,但会发现两个人明明是在就着某个现象或者事件探讨,分享各自观点,到最后却变成了争吵,一方听不进去另一方的观点,要么就是急于反驳对方的想法或观点,要么就是“算了,不说了。”

好好的探讨只能以火山喷发式的状态收场,开始陷入冷战,如此几番来回,双方沟通的意愿变得越来越低,只能草草分手,各奔东西。

不过,他的沟通方式实在是高明,我想性格天赋是一部分,后天教育是另一部分。

他是怎么做得呢?

我每次跟他分享一些现象、新闻或观点时,我会发现他的倾听能力极强,不会有不礼貌地中断或者插话,即便中途想插入,也会“举手”示意提醒我,而我看到视频里他高高举起的手,就会停止说话,让他“发言”。

其次,他大多数时候跟我的想法都截然不同,可他总能用一种非常幽默搞笑的方式,指出我这种想法背后存在的某些我察觉不到的问题,而不是好为人师颐指气使地先否定我,再教训我。

第三,他在分享和表达自己差异性的观点时,语气和态度都很平和友好,完全不是那种咄咄逼人带着批判对方的口吻和态度。

所以,每次我跟他聊天,能在探讨一些问题的过程中,不仅重新审视了自己的想法问题,还额外增添了他的思路,最后还获得了情绪上的快乐。

我们经常会在讨论过程中爆发出毫无形象的大笑,无数次我笑得前仰后合,眼泪四溅,猛拍桌板,毫无所谓的淑女形象可言,而他也根本不在意我没形象的状态,我可以在他面前活得很真实。


(4)


我遇到他的时候,他刚过21岁的生日,作为一个学生,同样也会有一些对未来的迷茫,可他的思想和人格是我接触过的同龄男生里相当成熟的存在。

而我作为一个年长他5岁的人,早就在社会上摸爬滚打了许久,积累了一定的经验和阅历,所以某种程度上而言,我的出现对他当下的人生选择起到了很关键性的作用。

在他遇到我之前,他的前任们没有一个比他年长,而每一任都需要他去操心对方的学业,去解决对方的迷茫焦虑等等,可恰恰是年龄放在了这里,我不需要他在自身都还没成长起来的状态下,还得兼顾另一半对学业、对未来的焦虑。

加之,我的经历和我现在做的事情在我接触的人中,算是非常特殊的存在,和大多数上班族、打工者截然不同,也就注定我可以抽出时间和精力去跟他大量对话,甚至给予他的人生一定的方向。

在跟他恋爱期间,我就找好了这辈子想做的事业方向,成人教育。而他的出现,为我做这件事增添了额外多元的样本和参考。

在思考成人教育期间,我除了看大量相关书籍外,也会经常会记录和观察他的思考,这也是为什么我很愿意跟他对话,它不仅是我的生活,你甚至可以把它当成是我的工作需要。

当然,在我的世界里,生活工作已经浑然一体了,不需要区分,就像我此前说了,「玩」也可以是我的工作。

作为一个外国人,恰恰是因为成长环境和接受的思维教育的不同,反而能够帮我跳出一些固定式思维,打破我的刻板印象,重新帮我审视和质疑我自己成长环境所带来的「诸多不合理」。

如果我都察觉不到这些「不合理」,潜意识接受并被规训了,那么更不用提同样背景下被孕育出来的其他人。

因此,当初择偶的那个“先天身份差异”反而在后来会成为我们话题中非常重要的一部分因素,甚至在助力我自己对人生的思考,从而助力我的事业研究方向。

而对他而言,我的存在,一方面,让他更了解了中国人现状、思维,中国的一些有趣现象和文化,中国人赚钱的思路等等,进而加深对中国相关事物的更立体的认知。

所幸的是,他同样是个好奇心极强,且对自己不理解的问题会主动提问的人。

他对提问完全没有羞耻感,更不会担心自己的问题会不会很蠢,被对方judge感到丢脸等等,相反,他就是会孜孜不倦、死缠烂打的发问,而有趣的是,他的一些发问很简单,简单到我根本答不上来。

因为我压根儿没想过很多理所当然的事能有什么“为什么”,可恰恰他一问,反而让我重新开始审视并陷入了思考。

如果不是跟他恋爱,我就不需要跟他去争辩究竟是开特斯拉好,还是90年代的尼桑车好,不会听到把保时捷引擎放尼桑车很棒之类的话,也不会讨论李世民弑兄,秦始皇功过评价,历史的柔然古国从何而来,中国第一女海盗……

更不会被他追问「为什么孙悟空取名是孙悟空?孙行者和孙悟空差别是什么?悟空、悟能、悟净的意思到底是什么?」

包括他会与我分享自己读《西游记》时,遇到的一些让他恍然大悟的语句,而我在看《西游记》完全没有接触到这些哲理性的话。

他会跟我分享为什么他很喜欢李小龙,李小龙是如何在好莱坞创造了功夫电影类型,如何改变了白人对黄种人的歧视,李小龙的武术和他的生活哲学思想等等,而他也让我意识到,我自认为了若指掌的自己文化里的事物,实则一无所知。

通过他的讲解,我后来才明白原来那么多外国人喜欢和欣赏李小龙的原因不只是他的功夫,还包括他幽默风趣的人格和他的哲学思想。

除了正经的对话,他也教会了我如何“幽默”地回应一些不合理。

记得有一次,我们聊天他突然问我说:

“你知道中国古代有一个将军,为了达到目的,做了屈辱事情的故事吗?”

当我回复他“越王勾践”的时候,他给我发来了“韩信受辱于胯下”的故事,并告诉我:

“这就是我现在可以表现成little milk dog(小奶狗)样子的理由。”

我看得又气又笑。

我知道大多数男生不会希望自己被喊成小奶狗,而我性格相对强势,且有些恶趣味,所以我会天然把自己的恶趣味加在对方身上调侃,但我很庆幸他被我赋予这种称呼并非生气,而是在默默学习我的文化,欣然接受的同时用我知道的文化幽默讽刺地完成反击。

还有一次,我们在讨论《鱿鱼游戏》,我们在讨论谁先死,以及死亡怎么处理的时候,他告诉我说:

“要是我死了,我有一个方案,你学一些改造车技能,把我的车重新涂个颜色混入我的骨灰,这样我就能和我心爱的尼桑车融为一体,还能保护你。

如果以后你开车出门和别人刮擦了,那么你可以跳下车气急败坏地叉腰对那个人说「你刮擦的是掺着我丈夫骨灰的油漆!」以此索要更高的保费!”

他的风趣幽默和巨大的脑洞时常让我捧腹大笑,许多危险问题他几乎都能轻易化解,不仅不会让彼此陷入争吵,反而最后双方都会开怀大笑,赞叹不已。

除了这些,我们彼此也在自己的生活轨道上不断成长着,所幸的是,他愿意学,我愿意教,我就像他大学外的mentor一样,手把手教他许多更具体实操的内容,而他的人生这两年受我影响也提前接触许多商业、金融等相关知识,为进入社会提前做准备。

以上这些沟通方式和沟通内容,几乎构成了我们异地恋都在「聊什么」的全部内容。


(5)


除了日常观点的碰撞与分享外,亲密关系中,还有关乎于「自我」的部分。

对另一半坦诚的自我暴露,一样是维系这段感情的关键。没有人希望在另一半面前展露自己的缺点,总希望以完美的模样呈现。

记得有一次我和他进行了一次深度对话,我问他:“你了解自己吗?”

他对我说:

“有时候我觉得我了解自己,可有时候我觉得我不了解。在我童年的时候,我做的很多事取得的很多成就都来自于实现我父亲的期望,我没有意识的做着那些事,面对了许多困难,但因为父亲一直很乐观,所以我再遇到这些困难也习惯用乐观的态度去对待。

我的大学专业也是我父亲期望的,他觉得Engineer很好,可我去几个学期后意识到我实在无法继续下去了,所以我彻底违背了他的意愿。

那次事件后,我父母带我去阿根廷做了心理治疗,那个实验室在世界范围都很有名,有很多想要找到自我、迷茫的年轻人都会去那里。我花了四天在那个实验室做测试,意识到了很多我本不认为是问题的问题。

测试显示我的问题在于Narcissism(自恋),因为自恋,所以什么都想着力求最好,这样才有足够的资本满足我的自恋。我认为这很好,可他们让我意识到了我有多么固执和自我。

在他们给我的三角评估模型中,一个是Fight,一个是Sensitive,一个是Observe 。虽然你一直觉得我情商很高,可这些年我一直都在练习如何变得有同理心,如何去共情别人。事实上,自恋的人恰恰会缺乏同理心。如果你想更深的了解我,或许你看完那些报告会更理解。”

那次,我听到他坦诚不公的将自己心理治疗的情况告诉我,我是很震惊的,因为我也做过心理治疗,可我认为这是极度私密的事,完全不会希望任何人知道,哪怕是另一半。

我知道他小时候有过被霸凌史,也有过霸凌他人的阶段。记得他告诉我说,他中学时期霸凌别人,就是期待着别人能够对不公平的处境不再忍气吞声而是有力反击,直到后来,的确有人这么做,他就不再霸凌对方,还赞赏地和对方说:“干得好。”

当时我听到这些故事,大脑是一片混沌的,他把人性的复杂面演绎到了极点,所以我很难去片面评价他青少年时期的想法行为的对错与否。

而我的缺点呢,他也很清楚。

我发火、生气的样子他都见过,我无数次想要放弃,甚至冷暴力的样子他也见过,我痛苦、悲伤的状态他统统见过。

每一次,我在情绪低谷时都会用最坏的模样对待他,试图将他推开,可是每一次他都没放弃,甚至明明错在我,他不仅不跟我发火,还会试图安慰我,就这么一直远距离的陪着我,小心翼翼地确认我的情绪是否得以缓解。

直到今天,我都不认为我是一个好的恋人,我并不擅长亲密关系,跟他交往至今,我认为他在手把手的教我如何谈恋爱,而我在与他的关系里,试图学习并理解着“爱情”这一件复杂无规律的事,他反而在这件事上成了我的Mentor。

和他在一起的这些时日,我觉得我的自信和身上的能量强度都在增加,我的安全感和爱的能力也在增强,而从他身上获得的能量使得我能够源源不断给他人去提供能量,帮助他们从阴郁、悲观的状态出走。


(6)


相信看到这里,你会意识到,如果对象不是他,如果对象不是我,我想这段异地恋是无论如何都进行不下去的。

如果他不是主动型人格,我的冷暴力(根本改不掉)和被动就会随时掐断这段感情;

如果他没有耐心倾听主动学习分享的意愿,我就不会有意愿跟他沟通和交流;

如果他不足够的幽默睿智,我就不会从他身上获得巨大的情绪价值;

如果他不是学生,如果我不是自由职业,如果我们都需要为生计奔波,终日996或007,我们也许在给予对方时间这件事上就会变得计较和吝啬;

如果我们彼此的思想不足够的开放,彼此都在意另一半的职业收入家境,那么我们也没办法建立关系;

如果我是个好奇心极弱、不愿主动学习的人,相信我对他也没有半分可以提供价值的地方;

如果他活得不快乐自我且充满能量,我本就略带悲观色彩的人生是无法被照亮的;

如果他不是毫无保留不计后果的付出和爱我,我本就缺爱的人格只会选择逃避和自我否定;

如果他和我都不给予对方高度的自由,或许我们都会无法忍受彼此的猜忌和控制欲;

如果他和我有一方没有自己的生活,只想缠着对方,那么我们的关系一定会崩坏

……


还有很多很多复杂的因素在影响着这段感情。

这段关系蕴含着太多复杂的「博弈」,这种「博弈」并非是对抗之意,而是在高难度下如何维系平衡,就像是藤原拓海开车时,不能让车里的水晃出水杯那般艰难。

异地恋发生的任何小事都可以成为一段感情终结的导火索,而高昂的见面成本根本无法在短时间内去抹平危机的发生。

一个拥抱就能搞定的事,需要两个人捧着手机来来回回的反复沟通,甚至需要两个人用着非母语去表达自己的想法、痛苦的情绪,去倾听对方,这种沟通成本更是变本加厉。

选择异地,就意味着你和对方彼此的生活与工作是完全切割且不同步的,而在这样的背景下,你很难感知到对方今天是否遇到了不顺心的事,也很难感知到对方现实世界里是否出现了让他/她心动的人。

你能远程为对方做得事因受制于物理距离变得极其有限,甚至可能连对方最需要你陪在身边时的基础陪伴都无法给予。别人可以付诸行动,在现实世界增加和对方的共同记忆,而你却无力做任何事。

即便失败,也只能去接受现实。因为异地恋的难度就是很高。

以前年轻不懂事的时候,谈一段对象,热恋上头就开始幻想着未来结婚生子的剧情,可如今年纪越大,我越不会有这种想法。

周围很多朋友都认为我和Ai的未来肯定是板上钉钉,早晚结婚,可我并不这样认为。

很多事在我眼里都只是概率事件,他的未来有他自己的路要走,而他在我眼里还非常年轻,未毕业,加上职业身份问题,都是一系列的未知数,这些都会在日后极大程度影响着这段关系的剧情走向。

就拿股市交易来类比,你以为只是“买”和“卖”两个动作,你精心算计、运筹帷幄,但其实入场后你会发现有太多复杂的因素在决定着走势,而心态、时运同样是抛开理性分析以外,无比重要的决定因素。

因此,异地恋也是如此。

或许你能通过分析我们两个人的性格、情商、沟通、认知、知识等一系列因素来得出我们的感情肯定没问题,可我反而愈发觉得如果没有「运气」因素在作用着,或许这段感情就不会开始,即便开始了,也已经结束了。

而在「运气」之后,才是「勇气」「沟通策略」等因素在或多或少影响着这段感情的持续。

走到今天,我依旧感觉如同走钢丝一般,而这个钢丝我们还在走着,现在我都没有百分百的信心说我们一定不会摔下去。

因为爱情的是复杂的,人同样是复杂的,很多生命中出现的意外都会改变剧情的走向。于他如此,于我的人生,同样如此。

否则,这世间就不会有那么多的有缘无份、爱而不得的故事在人间无数次的重复上演着,所以哪怕能陪同彼此的人生走一程,在我看来都已经是一种恩赐。

唯一我敢保证的是,即便我们在走钢丝的过程中摔了下去结束了这段旅程,我和Ai一定也会相视一笑,彼此祝福。

在与他相恋的这个过程中,我更加了解了自己,也更了解了爱情,作为一个独立的意识体,我收获了许多成长,而在与更广纬度意识体的交流中,突破了肉体限制,得以窥见爱情的真实模样。

有一个视频讲述了「怎样才算是真爱」,各位不妨认真看一下


「人们犯了一个严重的错」

「错认为你要为你所爱之人付出」

「然而真正的答案是」

「你爱你为之付出的那个人」

如果我对你付出了

我把我自己投入了在你身上

基于自爱是一种必然

每个人都是爱自己的

但现在我的一部分已成了你

在你身上有着我爱的那部分自己

所以说真爱是一种付出

而不是一种单纯的接受


最后,再说一个真实的故事,各位就当段子听吧——

3年前,在我没遇到Ai之前,我的感情一直都超不多三个月,因此抱着好奇的心理去测过一次塔罗,当时姑娘对我说,我会遇到一个阳光幽默开朗身高非常高的外国男生,我记得自己还不可思议地对她说:“怎么可能?!可我压根儿不喜欢外国人,你能看到我们结婚吗?”

她说:“这个看不出来,但是你们会在一起蛮久的。”

直到今天,我依旧觉得不可思议。我是个不可知论者,对很多东西都会开放的听取,选择性的接受,而这件事对我的启示就如我今天写下的思考一般——

有些事经历过,就已经是一种恩赐,没有什么经历是被浪费的,就算未来我身边的人不是Ai,我也能欣然接受,同样我会给予他最好的祝福。

年少时,我在一段恋爱里总会计较着谁付出多少,可如今我真的欣然成为那个栽树人,因为栽树的乐趣比乘凉大很多,就算日后栽树的我无缘乘凉,留给后人我也无怨无悔,如果他身上能够有我一部分宝贵的品质并给予他日后的爱人,我同样会发自内心的为他们开心。

两个人,光是遇见,就已是一种运气,更何求有生之年,人生能相伴携手走一段路,那需要耗尽多大的运气方可实现?

因此,爱情的议题难且复杂,能够在一起已然需要足够多的运气和策略去维系,更何况是异地恋,所以,如果两个人在同一座城市的连接都不足够深,那么异地恋只会让两个人愈行愈远。

引用一位朋友的话:“关系是一场复杂的长期交易。激情会退去,彼此交换的价值越多,才能走得越长久。”

当然,要在那么多能满足需求的生产商中,你们能做出双向选择并持续升级能力,相互赋能,也是一种运气。

总之,恋爱不易,祝各位能有幸找到所爱之人,不计后果义无反顾地去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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