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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京保衛戰-21】圌山關三炮退敵艦(彭永義 時任鎮江要塞圌山關砲台砲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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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圌山關砲台與鎮江焦山砲台,象山砲台,江北都天廟砲台同屬鎮江要塞司令部,它在鎮江市東北約三十公里的地方。敵軍進逼鎮江後,該台少校台長盧佐周隨鎮江要塞司令林顯揚撤往蘇北,行前命令上尉台員俞某自毀砲台,撤走大砲,把探照燈,發電機等設備拆下埋藏。任務完成後,俞某帶領士兵一百多人分別乘船過江。其中我和十一名砲台士兵,因為在圌山駐防日久,有的已在龜山頭附近的村莊成家立業;有的出於民族義憤,準備留下抵抗。因此不願隨部行動,俞某表示同意,並給了我們一個“敢死隊”的名義,指定駱熺標為隊長,留下相機抗戰。我當時系砲台砲手,駱熺標系少尉台員,此外還有劉福貴,謝翔貴,肖某等,都是炮兵。部隊在撤走前,把圌山關砲台的九尊大炮中的八尊拆除帶走或沉入江底,另有龜山頭的一尊,尚存炮位。駱熺標和我們計議,先把龜山頭炮位上的一尊大炮修復,再把散落在江邊的炮彈搜集搬運到山頂的砲座旁邊,並輪流在江邊了望,準備痛擊來犯之敵艦。

 自江陰失守後,日艦艇一路無阻,溯江西上。於十二月八日逶迤駛抵圌山前面的寬闊江面,夢想著一過圌山關,就可以安抵鎮江,克期會攻南京。

 一向自詡為“所向無敵”的“大日本帝國”海軍,萬萬沒想到就在他們得意忘形的時候,龜山頭頂上的中國炮兵戰士早已做好開炮的準備。我們發現敵艦以後個個義憤填膺,立即集中到龜山頭山頂,由駱熺標瞄準指揮,我負責開砲,劉福貴,謝翔貴,肖某搬裝炮彈,一切準備就緒。當敵艦駛入我有效射程內後,只聽的駱熺標一聲令下“放!”我立即發射,炮彈脱膛而出,直向敵艦飛去,落在敵軍先鋒艦的船頭旁邊,激起水柱有兩三丈高,敵艦的船頭滿是淋漓的水沫。駱熺標見一炮未中,立即調整發射角,敵軍驚魂未定,第二發炮彈又飛馳而來,可惜稍有偏差,又未中目標。駱熺標再次認真瞄準,發出了第三炮,這一炮不偏不倚,正中先鋒艦的尾部,舵機失靈,該艦在水面上失去控制。日本指揮官暈頭轉向,一位在圌山關前遇到了勁敵,便下令調轉船頭,退到離龜山頭三十里的北岸三江營江面暫泊。我們在山上遠遠望見敵艦尾部冒起煙火,知已擊中,鬥志更加昂揚,立即裝好第四炮,滿以為這一炮轟出去以後,可以擊沈敵艦,不想這些從西方軍火商手裡買來的彈藥和炮身不合質量要求,炮彈不但沒有打出,反而把炮神也炸壞了。我們眼睜睜的看著敵艦逃脫,只得怏怏下山。

 第二天一早,便有三架日本偵察機飛臨圌山關山空,低飛俯瞰,進行空中偵察,但圌山和五峰山被森林覆蓋,寂然無聲。偵察機去後,又派來轟炸機,向森林,山谷中狂轟濫炸,半山西林寺的廟屋被炸塌一角,嶙峋的怪石,被炸的火星直冒。日機連續轟炸兩天以後仍不放心,十二月十一日,才由攻陷丹陽城的久保田部隊,一路燒殺搶掠,經埤城急行軍來到圌山關砲台,發現砲台已毀並無守軍,又到附近村莊搜索,仍一無所獲。搶掠一天以後才爬上龜山頭的山頂,向日艦發出旗語。停泊在三江營江面的日軍艦隊,起錨開航,經龜山頭慢慢向西駛去,抵達南京時,比原定的日期推遲了三天。不然南京城更不堪設想,不知要增加多少萬無辜軍民死於日本軍國主義者的屠刀之下。

 在撰寫本文的過程中,得到駱熺標同志的兒子駱正倫的幫助,在此謹表謝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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